第八章 地獄高速公路(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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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①·鮮活的素材]
小杰克默唸著這個名字,在門外徘徊往復,在前臺小姐匪夷所思的眼神中,像是一個虔誠的信徒一樣,雙手合十做禱告。
“大衛!大衛·維克托!”
前臺小姐還特地去休息室補了個妝,依然無法打動這個心裡只有“故事”的怪胎。
她跟了傑克一路,來到客房走道,沮喪又憤怒,倚在過道盡頭,想要看看這個怪人到底想做什麼。
小杰克剛想敲門——
——這厚重的大門突然敞開縫隙,從半掩的門縫中吹出陰冷的風,露出了一張消瘦而冷峻的臉。
大衛·維克托一動也不動——爆炸的金色捲髮正是報紙上最明顯的肖像特徵,高挺的鼻樑顯得整張臉富有石雕一般的立體感。
手掌寬大,骨節粗糲。
嘴唇非常厚實,綠油油的眼瞳中,透著冷漠而輕蔑的眼神。
小杰克欣喜萬分。
“沒想到大衛先生真的住在這裡!真的啊!是真的!我終於看見活著的大衛先生了!”
大衛·維克托沒有任何正面回應。他只是單單往門外伸出頭,左右看了一眼,正好看見前臺小姐。
這位大作家穿著睡衣,手裡還拿著兩支筆,一支鋼筆,一支羽毛筆,像是深夜時分,依然在伏案工作那樣。
輕輕推開傑克·馬丁,大衛就這麼走了出來。
小杰克還沉浸在會見偶像的喜悅感中,察覺不到任何異樣。
而大衛·維克托走到這位酒店員工面前,走到這位花枝招展的女性身邊。
他十分有禮貌,像個紳士,超過一米八的身高,佝身低頭看著前臺小姐。
他問:“說出來有些冒犯,我剛才在寫作上遇見了一點小麻煩,正想下樓找您商討。”
前臺小姐臉上帶著疑惑:“不妨直說?大衛先生。”
大衛·維克托揉搓著寫作工具,左右手各執一支,就像是他在書寫故事時,也能同時用兩隻手來工作一樣。
“此事說來話長,我希望您能體會我的真情實感,慢慢將這些牢騷聽完。”
“我在報社連載的所有都是以男性讀者為主,從來沒有考慮過女性讀者的感受。”
“但是在看見科羅拉多大峽谷時,突然明悟了生命的真諦。野鹿在發情期到來之前就開始互相試探,追逐嬉戲,豺狼的母系氏族群體,帶著孩兒們結伴狩獵——它們在撕咬玩鬧,學習如何生存。”
“生命的誕生與消失,都離不開母親這一環。”
“故而我開始焦慮,無論如何,我的作品都無法向所有人表達真情實感,特別是女性,特別特別是母親或即將成為母親的女人,而我希望它能變得更好,更強大,更加的真實。”
“所以,我準備起草一份以女性為主人公的刊物。但是首先,我要了解女人。”
前臺小姐:“大衛先生,您的想法是?我能幫您什麼?”
大衛·維克托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他認認真真,神情篤定,在眼中看不出任何隱晦或色情的暗示——只有對藝術的熱切追求。
“我希望能有一次冒犯與嘗試,嘗試體會您身為女人的感受,譬如我沒有的東西,譬如在經期時乳腺腫脹帶來的疼痛感,又譬如在身體失血時,內分泌失調導致心情躁鬱和抓狂的失落感。如果可以的話——我想體驗你的人生,做一個妓女,哪怕只有一瞬間。”
前臺小姐從來沒有聽過如此奇怪的要求。
她搞不明白大衛·維克托這位暢銷書作家到底想要說什麼,但是本能與直覺的驅使下,她感覺到了危險和冒犯!
“大衛先生,妓女也有妓女的尊嚴!你在開什麼玩笑?!你究竟想說什麼!”
大衛·維克托:“哪怕只是一瞬間?一瞬間也不行嗎?”
前臺小姐義正言辭:“我要回去值班了,大衛,我是明碼標價,只要二十美分你就能得到我,如果不付錢,我可不會聽你的話。”
大衛·維克托:“哪怕是摸一下,哪怕只要舔一口,也不行嗎?”
前臺小姐:“滾吧!臭流氓!看不起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