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不才:“你叫什麼?你的名字叫什麼?”

傑克這才開始正視這個東方人。

黑色短髮,大眼有神,看上去二十四五歲的樣子,渾身肌肉失去光澤,大概是因為剛才風吹日曬而導致的脫水症。古銅色的面板下,臂膀紋理虯札有力,身高約為一米八左右,有一點鬍子。

牛仔當了回覆讀機。

“我就要一塊錢,真的不多.”

文先生也當了回覆讀機:“你叫什麼名字?警長?”

也是這個瞬間,傑克·馬丁起了殺心。

他盤算著這筆生意能賺回來多少錢,可是這個華工很好的詮釋了不同種族之間難以溝通的真諦。

你說你的,我說我的——野獸也聽不懂人話,要送去牆上當展品。

一個聽不懂人話的黃種人,連買子彈的五美分都賺不回來。

一個死掉的紅皮印第安人,能換回八美刀。

他可以找巴揚叔叔要一些紅泥塗料,把這個黃種人的面板染紅,然後拿去頂替印第安人,這是一筆好生意。

這些邪念在他腦子裡橫衝直撞,他憋了一肚子火,終於變回了禮貌的紳士——因為他祖上是造槍勳爵,要保持優雅。

在西部,每一天都有人死去,死於各種各樣的原因。小牛仔就此做好心理建設。

在殺死對方之前,一定要報出自己的姓名,不論東方人或西方人,都要遵守這個規矩,這是一種神聖的儀式,不能隨便跳過。

於是小牛仔就這麼天真無邪地說出口了。

“記住你的死因吧!文森特。”

“殺死你的人就是我,是傑克·馬……”

“好的,傑克馬。”文先生打斷道。

連槍都沒掏出來,傑克幾乎要抓狂了——

“——我們不能用英語溝通?那麼換成漢語吧?!你真的能聽懂我的話嗎?你只會說?不會聽?你好?”

文不才:“謝謝你。”

傑克彆扭的吐出下一句漢語,他就會這三句漢語。

“我愛你?”

文不才點了點頭:“真的真的,很感謝你。”

對方漫不經心的態度致使小杰克的心情變得非常糟糕,他半瘋不癲,正想舉槍射殺文先生。

可是摸向槍袋時,這位小警長卻搞丟了他的配槍。

文先生把轉輪手槍插進皮帶,把水壺扔了回去。對小杰克說:“傑克馬,你救了我一命,我會記住這份恩情的。”

小杰克再次陷入了欲言又止的窘境,他感覺哪裡不太對,但是說不出來。

那種感覺非常微妙,如果要用奇妙的比喻來形容,就像是在擠牛奶時,他小杰克明明擠出了一大桶牛奶,拿去給巴揚叔叔換錢時,卻發現自己擠的是公牛。

文先生眼神不時瞥向小杰克身後的馬駒。

小杰克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看得出來,他還很年輕,是一個浪漫又單純的人。

文森特:“我想……”

傑克:“不行!把槍還給我!那是我的!”

文森特:“我需要一匹馬。”

傑克:“它不行,多莉也是我的寶貝。”

文森特:“它可以,它真的很能跑,我記得三羊鎮離這裡有二十里,它甚至沒出多少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