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孫武

七班的第二梯隊趕到木蘭高地時,戰局已經愈發明朗,子彈小隊為全班組探明高地百分之八十的敵兵部署情況,幾乎點亮全圖。

在這種情況下,希區柯克士官長組織出來的進攻路線清晰自然,攻勢好比水銀瀉地,放過無甲民兵,專挑士氣崩潰的殘餘敵兵團隊下手。

一個又一個尚且還能維持軍制的營房受到投彈爆破,這些好似鬼魅無形無影的快刀戰士穿梭在屋簷之間,在火焰和雨幕交織的陣地裡打出榴彈,擲出手雷,完成聲光震撼壓制的那一刻,側翼包抄的火力小組會在一瞬間爆發出驚人的火力,用兩百多顆子彈換來五六十條人命。

連環攻勢只持續了一刻鐘,山字營的守軍官兵就看見山包各處軍旗好像割麥子似的倒了一片,恐懼帶來的雪崩效應使這千人隊伍潰不成軍,偶爾有鼓起勇氣想要還手,想要建功立業的丹秋國猛士——也在同鄉親友的尖叫聲中,漸漸喪失了所有的戰鬥意志。

空中盤旋的四旋葉投彈無人機就好比仙家宗門的機關法器。

在黑漆漆的天空之中,這些嗡嗡作響的幽靈時遠時近,偶爾投下一團炙熱的天火。

更有遠端引導功能的巡飛彈,在騎兵隊重整態勢的關鍵時刻,它穿過兩側塔臺,把右衛驃騎將炸了個粉身碎骨,連人帶馬炸得稀碎,從屍體中爆發出一團鮮豔的血蝴蝶。

由仙台府港口每天八千標箱運力送來的物資,已經能夠把快刀每一個戰士武裝到牙齒,對於猶大的丹秋國守軍來說,他們手裡最厲害的單兵武器,還是一八八三年生產的馬克沁重機槍和二十四磅炮。

這支守軍有少部分騾馬火炮,作為機動火力可以進行遠端支援,但是就響應速度和協同配合,已經完全不是快刀的對手——在資訊化方面來說,猶大一手培育的零號站臺,變成了無名氏軍制最好的磨刀石。

他們已經走完了六年遠征,越過萬水千山,決心幾乎無法被摧毀。能活著來到這片大地追殺猶大的戰士們,每個人都擁有豐富的戰鬥經驗——回到各自的廣陵止息團部,那也是血蝴蝶一鍵清理大師。

零號站臺把各個行政區變成人間煉獄,這片土地養育出來的孩子們聚在一起,接走了槍匠老師遞來的刀子和子彈——傲狠明德養大了這支威武雄師,利刃即將捅進猶大的心臟。

來自快刀合成旅炮術班組的隊伍逐漸向木蘭高地進近,他們要跟上七班鐵膽十二人的腳步,同時為主戰場攻山破關的兄弟送上一份至關重要的禮物。

隨著摩托化火炮組爬上高地背坡,稀稀拉拉的敵軍見到這些黑漆漆的火炮時,幾乎嚇得屁滾尿流,有土司官慌不擇路帶頭衝進了深林之中,領著鄉城的一眾民兵父老跌進懸崖裡,當場失足摔死了!

沒人敢來攔路,沒有任何一個敗軍之將敢來挑戰快刀兵員手裡的全自動武器。

到了山包頂峰,恰好是階段任務結束關鍵時點,希區柯克士官長剛剛收拾完三號目標營房的軍旗,折斷旗幟投進火堆,領著馬奎爾醫生速速來到炮術組別。

一顆七十五毫米山地野戰炮塞進膛口——

——這種摩托化山炮曾經活躍在一百年前,活躍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的舞臺。

斯科達M15型75毫米山炮,M1922型75毫米二十倍口徑山炮,還有M1934型24倍口徑山炮,這些東西是決策單位在地下世界能找到的,適應香巴拉作戰環境最好的山區武器。

“給攻堅團的兄弟打鼓伴奏?!”希區柯克臉上全是血,稍稍抬起頭,雨水洗乾淨這年輕人的眉眼。

“恰是最好的時機。”炮術班組的領袖匍匐在古董大炮的裝藥側,“他們要想辦法打一場快攻。”

炮彈採用分裝藥設計,降低了射速,具備優異的彈道效能,炮術班組需要分工合作。這位領袖角色並不是炮手,而是班組裡的填裝手。

六個山炮班組已經準備就緒,七班絕大部分兵員,包括子彈小子在內,開始配合巡飛偵查無人機清掃高地周邊的殘餘敵兵。

一聲清澈嘹亮的軍號從電臺傳來,它由四公里之外的戰情指揮中心發出,傳遞到木蘭高地在內的四處炮擊陣地——這代表攻堅團的主力已經開始發動總攻。

馬嶺關卡的梯田爛路同時衝出了十六架摩托,它們來自八十多年前,都是同一型號的寶馬R75越野摩托,是二戰東線軸心國的軍工產品。

從窪地駛向廣袤的原野,在雨幕之中關閉大燈,變成陰影裡的黑色閃電。

掛斗的觀察員拍打著攻堅戰團駕駛者的腰脊,大聲喊道。

“炮兵陣地拿下了!他們真快!”

“我們得更快!不是嗎?”騎摩托的連隊長官帶頭衝鋒:“徐進彈幕的第一個時點還有多久?”

觀察員低頭對錶,幾乎掐著指頭算時間——

“——你太快了!頭兒!等一等!”

衝進馬嶺關卡的集市聚落,輪胎緊咬著矮坡泥地,帶起這狂暴的機械,他們撞進了馬嶺鄉城的無名村。

觀察員看清了戰地兩側的機槍哨塔,心臟幾乎跳到了嗓子眼。

“我操!”

天空中傳來尖利的嘯叫,那恐怖的槍眼還沒吐出火舌,無名村的駐防部隊甚至沒反應過來,炮擊已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