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不自安於現在的人,必要向前走!

——冰心

[Part①·往前走]

“你放我下來吧。”

女官將沒了兩條腿,肚子被血鷹怪物吃空了,全靠仙丹吊著一口氣——

——她知道自己活不長,也不想和福亞尼尼有什麼緣分。只憑著一股意念,憑著一腔熱血活到現在。或許這口氣慢慢散掉,她就回到地姥娘娘懷裡了。

福亞尼尼沒答話,揹著女兵沿著河流冰脈繼續往前。

“福亞尼尼.”女官將輕聲說。

福亞尼尼立刻應:“對!這是我的名字!”

女官將:“你要帶我去哪裡?”

“找一條生路嘛!”福亞尼尼大聲回應:“說不定能活下去呢?”

女官將:“地姥翻了個身,我從萊北逃出來,族裡兄弟姐妹都發瘋了,好像只有我還清醒著——也不知道這是幸運還是不幸。”

“那咱倆現在都一樣了!算爹不親孃不愛的孤兒!”福亞尼尼越說越起勁,他必須保持亢奮狀態,必須維持內心的火焰——高漲的情緒可以使他心跳加速,不至於讓溼漉漉的衣服帶走太多的體溫。

他凍得渾身發抖,肚子裡的存糧也不多了,兩手托起女官將的半截腰肢,讓這魚人姑娘靠在背上,一腳深一腳淺的趟過泥地,對著堅實的冰面踩了幾腳,終於確信不會碎裂——安安穩穩的走上霧江。

“你叫什麼名字呀?”

兩人前言不搭後語,你問你的,我答我的。

女官將沒有回應,只是呢喃道:“我起先,探到靈光佛祖遭了毒手,也不知道是誰幹的,想去通風報信,半路撞見一個黑袍和尚,還以為是活口——結果督軍隊伍先去質詢,被這和尚打殺大半。”

福亞尼尼低聲道:“哦那應該是我老師”

女官將接著說:“我貪生怕死,沒有跟上去,只想回到萊陰水兵營房搬救兵,結果走到半路,祭祀地姥的儀式出了差錯,有一個算一個——”

“——領了金牌,吃了仙丹,偷了地肥的宗族兄弟們,全都瘋了。”

“他們先是發瘋蝶病,後來又變成地姥子孫(化身蝶),一句人話都聽不懂了。”

“我潛進地泉,往南邊逃呀,逃到一半,我也要變成地姥子孫.”

“可是爬上你們的船,好像活下來了。”

說到此處,女官將也是滿臉疑惑——

——這就是費克伍德想要的結果,深孔鑽探裝置需要溼件動力單元,這些活生生的魚肉變成機械,面對原初之種的靈壓迫害,在血鷹和化身蝶的超臨界狀態依然能維持良好的工況。

“小姐姐,咱倆能走到一起也不容易。”福亞尼尼問:“估計咱倆還得搭伴走上一段路,你叫啥名字呀?我該怎麼稱呼你?”

女官將不情不願,不過頭腦還算清醒。

她記得,在客船上對她落井下石的人,是法依·佛羅莎琳。並不是這個靈能微弱膽小怯懦的智人。

她看不起福亞尼尼,不過這小子水性不錯,還能借她肉身,抱著她一路游回岸邊,也算救了她一命。

“你叫我彩雲吧。”女官將的聲音十分虛弱,幾乎聽不見了。

福亞尼尼:“啥?沒聽清。”

女官將不耐煩的應道:“你叫我彩雲彩雲!我是萊陰水兵營房的十夫長,我父親是藍濤魚人種屬,天宮院教主欽點的祭司家族——是將門之後”

“哦!哦!還是大家閨秀!”福亞尼尼也聽不懂這些,好像挺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