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大連忙改口,比利已經怒髮衝冠兩眼血紅。

“當然了,當然了,我覺得我有責任,領袖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這是我的錯”

完全毀壞的破巖鎬敲碎了猶大的腦袋——

——它兩頭的鎬尖都已經碎光光了,但是這條大棒依然沉重,依然好用。

棍棒敲開猶大的頭蓋骨,帶著一部分鮮嫩的粉色腦積液濺射出去,緊接著便是額葉和頂葉。

大量血液噴射出來,隨著一次次棒擊,一次次敲打。

比利·霍恩喘不上氣,感覺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正在催促他,催促他速速殺死這萬魔之首。

可是這一切都只是幻想——

——只是比利·霍恩腦子裡產生的侵入式思維,只是一瞬間的癔症。

猶大的腦袋依然完好無損,他依然用最親切的語氣,最沉重的詞彙,講述著最離譜的事實。

“他掉進水裡,我覺得應該是沒救了。”

“比利·霍恩,來談談他吧。”

“談談福亞尼尼?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這麼說著,猶大先生從舵盤操作檯拿來一個大木杯,交到比利手裡,那是滿滿當當超過四百毫升的萬靈藥。

比利只覺得心裡破了一個大洞,傲狠明德說過,這種傷勢用萬靈藥是治不好的。

他感覺很餓,哪怕肚子填滿了,也無法滿足這種飢餓感。

“談談他?”

猶大與比利肩並肩,靠坐在舵盤地臺旁邊,對著緩緩流動的江景說。

“對,我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這位教長心裡清楚,想要留住比利·霍恩的靈魂,就必須從福亞尼尼入手,要攻其要害才能奪其心智。

“他就叫福亞尼尼。”比利抿了一口萬靈藥,沒有經過高壓釜提純萃取的原料又辣又腥,但是能讓他的傷勢迅速好轉。

那些“活生生”的河豚毒刺在他的腦子裡打了不少洞,這種精神創傷一時半會好不了。

猶大:“他沒有姓氏嗎?我想問清楚他的全名。”

“斯普林菲爾德。”比利斜著眼,在腦子裡搜尋夥伴的一切資訊:“也是春田市,算報童家庭裡的棄嬰,在四十八區長大,他的父母親應該都是美國人——桑加蒙郡人。”

“戰幫的兄弟喊他斯普林菲爾德,和我這個戰幫的搬運工搭上線以後,他就改名叫福亞尼尼。”

猶大問道:“為什麼?你以前在戰幫運毒,和他做搭檔,為了方便辦事,他就換了個名字?”

“不,這小子知道我和玻利維亞的杜蘭算同鄉,在小兄弟會,南美幫佔了一半,剩下的都是外來者。”比利從揹包裡翻翻找找,搜出來半盒煙,還是槍匠老師送來的——他自己的戰團軍糧早就抽光了。

“所以,他換了個南美名,有一天.”

比利·霍恩點起火,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

“有一天他翻開一本模特雜誌,問我喜歡哪個辣妹。”

“就一頁頁翻過去,都是時裝模特,很性感”

“我說,就這個吧。”

比利夾著煙虛空點了一下。

“就這個,我喜歡這個,又苗條又健美——名字就叫福亞尼尼。”

“於是這小子給自己起了這麼個名字,要融入戰幫,跟著我討生活。”

猶大沒有說話,他能感受到比利·霍恩的悲傷,卻無法理解這種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