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死到臨頭(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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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狠明德!我笑你急功近利!剛剛打完一場大戰,你就敢來香巴拉和我鬥!”
自佩萊里尼死後,這一年多的時間裡,猶大得到的所有線報指向一個結果。
廣陵止息戰團要大規模裁軍,吃慣了軍團皇糧,原本有一副鐵飯碗的戰士們要重新回到藍領崗位參與戰後重建——這部分的思想工作帶來的政治難題,可不是一時半會能解決的事情。
猶大想當然會以自己的角度代入傲狠明德,站在對手的立場來思考。
這是後槍匠時代,是一個地下世界重傷初愈,需要韜光養晦的年代。
以他自己的行政能力來說,要在《冠絕公約》的限制下維持六十二個大區的正常運轉,這本身就是難如登天的事——因為聯合國安全理事會不允許傲狠明德建國,沒有一個成熟的政治理念,沒有一個凝聚力極強的宗教主體,那麼這些行政區的不同法規不同民俗,會變成各種衝突的開端。
失去了零號站臺,這代表極大的權力送還給地方執政官,對於交通署來說,要付出的管理成本也是超級加倍。原本還算穩定的,由食人魔構建的殘酷秩序一旦被打破,想要重新恢復平衡,不變成內亂內戰的蠻荒時代——傲狠明德恐怕已經拼盡全力了。
這一次東南各部出現大量廣陵止息的戰團,猶大得到的情報顯示,至少有一萬三千餘武裝部隊在東南部州各地製造了多起武裝衝突。
實際上克帥手裡目前只有兩千四百多人,還包括了三分之二的後勤補給線人員,真正參與到這次攻堅行動的,只有一千二百位快刀為主的混編合成旅戰士。
這種誤差極大的資料資訊,使猶大越來越確信自己的判斷。
他認為傲狠明德一定是喪失了理智,智庫的成員們陷入了一個方法論誤區,陷入了慣性思維僵死的陷阱裡。
“交通署管理的各個行政區,大家都認為,只要把癲狂蝶聖教打跑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正是這種想法,促成了這次遠洋登陸作戰。”猶大不屑道:“打到香巴拉來又有什麼用?為了搞定戰團的就業問題麼?害怕各個地區的精英兵找不到敵人,丟了工作,軍工流水線生產過剩的問題沒辦法解決麼?”
“哈哈哈哈哈!傲狠明德,你不過如此.”
“強大的堡壘總是在內部攻破,這麼簡單的道理,難道你不懂嗎?”
無論是嘴上說的“槍匠已死”,或是內心的虛無空洞,這些都是死門不斷開合,反覆解鎖的象徵,這一系列由[REMIX·混音]開啟的戰術侵擾,接二連三的設計,造就了現如今永生者會盟的窘境。
猶大認為自己無法解決的難題,傲狠明德肯定也無法解決。
猶大認為在香巴拉執政方面出現的洪水猛獸,那麼九界大陸乃至凡俗世界也會出現。
因為社會是由人組成的,人是什麼屌樣,這個社會就是什麼屌樣——無論時代如何變遷。
他被困在一個囚籠裡,這個籠子存在於十年前,從來沒有改變。
透過柵欄之間的縫隙,他可以看見籠子外面的縮影,可是他從未與籠子之外的猛虎搏命,也沒有受過死亡威脅——再怎樣猶大也不會去直面槍匠,在這位領袖心中,他一直都以為坐在棋桌對面的,只能是地下世界的至高領袖。
至於槍匠這種暴力機器,也是在棋盤上拼殺的棋子而已,是一個工具人。
他手下的工具人敵不過這顆棋子,也僅僅只是棋局一時失利,能夠透過各種各樣的運營辦法來挽救頹勢。
他比任何時候都要自信,比任何時候都要脆弱。
在背叛者之地獄看見槍匠的靈體時,他會歇斯底里失去理智,會疑惑會驚訝。
——為什麼這顆棋子能直接找上門來,能殺到他這個棋手面前呢?
除了疑神疑鬼自尋煩惱,猶大就再也沒有別的念想,一切都照計劃進行,哪怕廣陵止息的兵團打到香巴拉來,他也沒有絲毫意外。
這片大地的芸芸眾生都是肉狗,家裡的肉狗死了,不過是財產的損失,傷不到他的根骨。反而各個行政區的港口能風調雨順穩步推進宗教事業——這才是他的核心資產。
傲狠明德在東南鬧得越兇,在猶大看來,就代表這頭小黑貓越來越急——它抓不住看不見的敵人,只能衝著永生者聯盟的旗幟發火。
對於猶大來說,這一切都是可以拋棄的東西,這個會盟可以改旗易幟,可以換成另一種形態,可以千變萬化,找到合適的寄宿者,到另一片大地開枝散葉,這一切都可以接受。只要敵人開始執著於毀滅某個象徵物,要擊碎某個神像,往往就忽略了猶大的真正意圖。
千百年來,這就是會盟領袖的生存之道。
於此同時,費克伍德·艾比也鬆了一口氣。
離深孔鑽探工程正式開始,還有最後三個小時。
把會盟領袖送走之後,他把所有的精力都交給了事業,交給了理想。
在整理資源調集各部施工人員的時候,艾比老先生依然能感覺到一種奇妙的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