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恥辱心使她不能接受,不能承認這一切——

“——憑什麼?!”

她癱在步流星身邊,潰爛的肉軀因為聖血漸漸恢復了一些力氣,馬上抓住流星的腳脖子。

“憑什麼?憑什麼?你明明輸過兩次!”

“在我手上,你輸過兩回呀!”

這裡指的是初次見面時,流星與歌莉婭的角力。

還有在臥房交付白金幣,流星又一次敗給了歌莉婭的聖血和骰子。

“我明明能直接捏死你”

歌莉婭求饒的態度就像美利堅合眾國一邊進行貿易制裁,一邊進行外交訪問那樣強硬且可笑。

“卻饒了你一命,你記得嗎?哭將軍?你記得嗎?”

流星沒有答話,他只是嚴陣以待,大哥講過無數次的六藝經文,即將再次靈驗——

——歸一聖教的領袖角色都擁有同一個特徵,用《孫子兵法》的圍師必闕來解釋,就很好理解了。

但凡能和他們講條件的情況,都要保證他們的生存需求。

如果無法保證生存需求,讓這些怪獸清晰的認知到自己已經是死路一條,就必定有拼死反撲。

在獵殺授血怪物的過程中,要謹記這種規律——留下一條生路,作為設定死門的必要路徑。

流星:“對,我記得呢。倒要感謝你的仁慈和傲慢。”

“輪到你報恩的時候了!”歌莉婭抓住這救命稻草,大聲嚷嚷道:“哭將軍是我的手下敗將!他剛才應我!他承認了!我饒過他兩次!我饒過他兩次呀!”

在場的戰鬥人員沒有理會這顛婆娘的胡扯瞎掰——

——這種情況在遠征時期十分常見,落到無名氏手上的俘虜,要是還能活著,那也是半瘋不癲滿嘴瞎話的狀態。

“我們接著賭好不好?我們接著賭?”見沒有人理她,歌莉婭接著說:“這一回你仗著人多勢眾,要這些宵小之輩來幫你破局”

“這不公平呀,哭將軍”

“這不公平.”

她堅信自己已經抓住了道德神劍的劍柄。哭將軍也願意聽她說話——這是極好的事。

哪怕聽不見骰子的聲音,這一次次[遊說],一次次[欺瞞]似乎也能默默奏效。

“你要怎麼賭?”步流星抬起貝洛伯格,劍鋒離歌莉婭的下巴遠了那麼一點點。

正如以前自信自滿的酒神做風——

——歌莉婭大聲把自己的逃跑計劃如實告知。

“我要從這裡”

她指著火塘平臺邊緣。

“從這裡跌下去,跌進地下水脈,從地勢複雜的水道逃走。”

步流星:“很聰明的想法。”

“對!我就是這麼聰明!”歌莉婭受了誇讚,立刻笑出聲:“嘿!你可太有眼光了!這些蟲子和你沒得比!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步流星低聲問:“哪裡來的自信呢?”

歌莉婭志得意滿:“你絕不敢追來,這地下水道有諸多暗流,有致命死路,還有像抽水馬桶一樣只進不出的漩渦——不熟悉通道走向的人,下去就是個死。”

“你熟嗎?”步流星接著問。

久違的開啟雙臂,歌莉婭要擁抱空氣。

“回到地宮就像回家一樣!這就是我的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