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利的蛇牙刺進阿星的頸動脈,幾乎直達脊椎中樞。

這一刻弗拉薇婭的臉色變得古怪起來,這是助理杜蘭第一次在她面前與其他異性做出如此親暱的行為——她不好說,但是明顯能看出有點生氣。

有種寒冷且腥臭的靈感壓力慢慢滲透到流星的喉頸之間,房室的景觀也變得扭曲迷離,似乎是[Timelines·時間線]的靈能潮汐在影響他的生物電系統,使大腦出現了錯誤的判斷。

他感覺頭暈目眩,腦子裡出現了杜蘭的心聲。

“為什麼你要應下這場賭局?哭將軍,我不能理解。”

步流星沒有開口,靈魂已經作出回答了:“我不能逃跑,歌莉婭女爵的目標自始至終都是我——或許還有你和弗拉薇婭,我們三個都是靈能者。”

“知道嗎?對於我這類人來說,最大的軟肋不是死在戰場上,最傷心的事情也不是輸給敵人。”

“我的內心深處最大的恐懼最厲害的心魔——就是看見無辜無助的受害者死在我面前,我卻無能為力,怕它恨它深陷其中。”

“用奇妙的比喻來形容——男人好像雄獅,全身上下都是武器,唯獨命根子叫人拿捏了,萬獸之王也只能落荒而逃。”

“和明哥不一樣,他或許會暫時撤退重整旗鼓,準備萬全回來報仇。”

“如果我逃了,無法越過這一關,那麼在尤里卡火山城,我在面對使徒獵犬和化身蝶的那一刻,已經被我擊敗的心魔,它又會回到我身邊。”

“這是我的個性,是我無法擯除的元質,是構成我這個人的重要因素。”

“呱呱船長人很好,船員們也很好。”

“無論是你,還是弗拉薇婭,你們都很好。”

“我想呀,你們繞了那麼遠的一條路,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新家。”

“可是歌莉婭這個魔鬼已經把你們變成了人肉籌碼,在骰子面前,弗拉薇婭幾乎沒有任何抵抗能力,或許你也一樣,杜蘭,你也一樣——你根本就走不出東馬港,甚至走不出這所教堂。”

“歌莉婭·塞巴斯蒂安是規則的制定者,她擁有一套骰子法律,如果我不拿這杯血,不應這場約,我的下場恐怕比老骨頭好不了多少——我們沒辦法暴力抗法,沒有那種扭轉命運的能力。”

“或許在三言兩語之間,我就會被這頭魔鬼說服,被她誆騙,被她恐嚇——進而乖乖聽話變成提線木偶。”

&nelines·時間線]的偵查能力非常優秀,在你眼裡,那個超乎常理的存在,那種匪夷所思的魂威,應該能演化出許許多多不同的悽慘結局——我恐怕已經輸了很多次?”

杜蘭表情變得極為難看,因為流星說得沒錯。

&nelines·時間線]的能力是透過現有的資訊,來臆測推斷未來的種種變化,雖說她的魂威算力有限,會產生許多變故,但是流星和歌莉婭對峙的那段時間裡,她已經看見了十二種不同的結局。

無論流星如何掙扎,如何反抗,用武力直接對話也好,用心靈意志來對抗[Sing For Me·為我歌]的魂威骰子也罷。

杜蘭看見的結果,無一例外都導向失敗,或是身死道消,或是徹底被歌莉婭轉化為授血怪物,哭將軍在這位女爵面前脆弱得像一個嬰兒。

可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步流星拿走了聖血,並且從那間恐怖的餐廳走出來了。

&nelines·時間線]無法理解的未來,杜蘭的靈魂不夠堅韌,她的大腦哪怕超頻運轉,沒有變成[摩登塞壬]之前,依然無法揣度這些大人物的真實想法。

如果按照最優解,杜蘭會提醒流星,喝下聖血然後逃離這座教堂,找到萬靈藥治好體內的聖血,呼叫無名氏的夥伴來執行攻堅任務。

可是這樣做,她和弗拉薇婭或許活不到第二天,或許又得委曲求全,重新回到癲狂蝶聖教的懷抱。

她不敢開口講話,不敢做選擇,不敢聲張出來,這是屬於步流星的“最優解”,也是杜蘭和弗拉薇婭大難臨頭之時。

&nelines·時間線]講出來的故事又有了新的變化。

這種強勁的時空擾動現象讓杜蘭頭疼欲裂,霸道蠻橫的靈能潮汐幾乎將幾分鐘的時間壓縮成短短一瞬,就像是把溼潤的毛巾變回高壓形態,一股腦的塞進她的海馬體和腦皮層,在步流星的回合結束之前,她再也不敢隨意動用[Timelines·時間線]的能力。

“我明白了,我會全力支援你,我的魂威雖然不擅長戰鬥,但它或多或少可以幫你指出未來的幾種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