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我不是英雄,但是我與英雄並肩戰鬥。

——切·格瓦拉

在十八區,薩拉丁的冬天是無聊的,乾燥的,讓人面板生癢,能在肚子上長出成片的蕁麻疹。

屋外的冷空氣凍得行人渾身發抖,彷彿穿再多的衣服也沒用,寒意就像惡毒的妖精,能從拉鍊和扣帶之間擠進外套,鑽進裡衣。可是走到溫暖的房室裡,地熱暖氣空調又會讓緊繃的面板迅速伸展開,於是人們臉上身上就會多出許多斑點——也有醫生常認為這是維塔烙印,實際上並不是,它只是普普通通的面板病。

二月初,這才是薩拉丁的深冬時節,一切狩獵和生產活動都停止了,城鎮的室外氣溫也接近零下三十度,在這種天氣沿著月河湖跑一圈都有可能變成人肉冰棒。

從風小診所的客人也越來越少,雪明找不到什麼有用的線索,只能等到化冰時,進入精靈聖地的深處尋找貝洛伯格的蹤跡。

沒有預約,雪明迎來了假期,也帶著醫生包和行李住回了小驛站。這十來天他躺在聖喬什的房子裡過夜,和老婆打影片電話總感覺怪怪的。能從別墅區搬回鬧市是好事,多了些人間煙火。

回到驛站的前門,遠遠的就看見豬肉鋪老闆把店面改造成了一個臨時的小酒吧。

雪明沒著急去尋奧斯卡,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於是和豬頭人老闆打了個招呼。

“哎!掌櫃的,您這鋪面怎麼變了?”

豬頭人的名字叫巴浦洛夫,祖上是俄羅斯人,也是勇敢的紅石人後裔。留著一嘴茂密鬍鬚,臉上的鬃毛粗短且黑硬,原本倚著門框低頭刷手機,聽見神父的吆喝,就抬起頭正眼看來——

“——冬天鎮民們家裡都有餘糧,一般不出門。我這店面就用來招待旅客,搞點酒來賣。”

江雪明:“哦!生意還好嗎?”

巴浦洛夫哼哼唧唧的笑道:“那當然好啦!不掙錢我釀什麼酒呀。”

江雪明決定就近打聽打聽:“我能進這個酒館麼?您這地界不排斥基督教徒吧?”

“神父您也要喝兩杯?”巴浦洛夫兩眼一亮,把門廊道路讓出來:“來來來,別客氣啊。第一杯算我請的。”

雪明大步往鋪面裡趕,進門便是一個簡陋的櫃檯,平時分割豬肉的石臺子叫老闆洗的乾乾淨淨,此時此刻夢巴黎的幾位佳麗都來打臨時工,領了個調酒師的兼職。巴浦洛夫的生意做得講究——這門店裡外裡都經過家政公司的清潔除臭,非常乾淨。

酒館往東北側方向的小沙龍擠了兩個牌桌,獵團的獵人們在這裡打發時間,西南側則是一個迷你KTV舞臺,上一回鎮長的小外甥領著幾個同學聚在一起。

往櫃檯看,奧斯卡就坐在哪兒,身邊的兩個小狼寶在寫家庭作業,狼哥還在準備下個階段的教學內容,檯面上砌滿了書。

雪明也沒有第一時間去打擾狼哥,他就近找了條椅子,與調酒師妹妹要了一杯伏特加,坐在玩牌的人群中間。

他看了十來分鐘,沒有主動開口。直到身側圍觀人群裡面有個好事的小哥主動問起。

“哎!神父!你也來兩局?鬥三張!很簡單的!”

這個鬥三張在中國這邊就是詐金花,薩拉丁鎮上的勞工大多都是歐美裔,說法不同而已。

“我不玩的.”江雪明面露尷尬之色。

小哥應道:“不玩牌你看的那麼起勁?神父?有心事呀?”

雪明順水推舟,把訴求講了出去——

“——這事兒說起來也簡單,我來薩拉丁是為了給本妮治病,後來馬奎爾醫生提供了一些線索。”

講起馬奎爾醫生時,諸位獵人就不再嬉皮笑臉,都是一副嚴肅的神情。

雪明接著說:“他有一副符紋石碑,這個東西應該能治好本妮的癲狂病。”

這麼說著,雪明又從醫生包裡取出來日誌,把畫像展示給獵人們看——這並不是第一次問起石碑的線索,馬奎爾能畫出這副碑文的具體形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