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貝洛伯格會選擇張從風呢?這個傢伙幫助罪犯,在槍匠眼裡應該是個罪大惡極的從犯,幫助邪惡就等同於邪惡!

如果不是VIP奧斯卡夾在兩人中間,馬奎爾早就動手了,他有信心殺死眼前這個手無寸鐵的男人,自從開始練習騎士戰技,他一直都沒能找到合適的機會驗證自己的能力——現在的他手癢難耐,渴望一場廝殺。

“要不這樣?我去搞點羊肉來?”大狼提起吃肉喝酒的事情,嘴裡不停的往外流口水,“西元二路街口有個肉鋪,和水果攤一起開到凌晨兩點,我這就去弄點東西來吃?就在你家院子裡搞燒烤怎麼樣?馬奎爾醫生?”

馬奎爾依然盯著張從風:“當然可以,VIP大人。”

“五分鐘!不不不!三分鐘!我馬上回來!你倆好好聊聊!”俊哥一溜煙的功夫都快跑出大門了,摟著門框和兩人說起烤肉的約定:“咱們喝頓酒,這事兒就算過去了啊!”

奧斯卡前腳剛出門,馬奎爾後腳立刻去拿槍。

“你想幹什麼?”江雪明立刻喝道:“在你的家裡,用這支槍射殺我嗎?”

馬奎爾的身子僵在半路,可是騎士戰技教過他——墓誌銘絕不能寫對方全責。

他拿住蟒蛇左輪,槍口橫移定位的那一刻,卻覺得身體不聽使喚,練習了數百次數千次的開槍動作變形了。

只有三分鐘的機會!只有一百八十秒!在奧斯卡趕回來之前,要殺掉這個礙事的神父!

屍體是沒有最終解釋權的,屍體不能開口控訴殺人者。

下一秒,腳下的地毯突然橫移了兩公分,僅僅只是這兩公分的變化,讓馬奎爾重心失衡站立不穩,蟒蛇的槍口遲遲無法定位,他不敢貿然扣動扳機。

左輪槍的擊錘行程非常長,扣發需要時間,不像半自動手槍那樣輕巧。

再看江雪明的神態,他拖拽地毯的動作輕鬆寫意,看著馬奎爾踉蹌狼狽的穩住身體,盯死了那支左輪手槍,也沒有輕敵大意的意思——

——這傢伙的下盤好穩。

雪明本想用地毯絆倒馬奎爾,卻沒想到對方的肢體協調性非常好。持槍控槍的姿態也十分專業,完全不像個新手,身體搖晃著,恢復平衡的那一刻就要重新瞄準,手指沒有多餘的動作了,也沒有走火的風險。

他算準距離,去拿馬奎爾的槍,卻驚訝的發現,這奪槍的流程不像他想象中那樣輕鬆。

不過七十厘米一臂的距離,雪明先是側著身體靠近對方,馬奎爾立刻警覺,站穩腳跟的一瞬間連連退後,躲去壁爐旁的茶水櫃。

雪明再往前,側過身子減少中彈面積,想要進步緊逼,看清馬奎爾的靈巧步伐時,就越來越驚訝——這傢伙會使用騎士戰技!這是他騎士戰技課程裡的一部分!

馬奎爾就像個醉漢,往後避退的速度非常快,左右偏斜的身體保持著微妙的平衡,沒辦法做出抬槍射擊的動作,張從風的手就一直把持在他的腰線,一亮槍口,槍管就會被對方逮住。

可是雪明也不敢往下拿槍,低頭的一瞬間,就會失去鎖定,他再也看不見馬奎爾的眼睛,自然無法識別對方的主要意圖——這屋子裡能殺人的武器有那麼多,他不會放棄下一個回合的主動權。

從茶水櫃追逐到掛畫下方,客廳的走道越來越窄,多了些鞋櫃阻擋,馬奎爾幾乎沒有回頭偵查地形的動作,他對自家的環境非常熟悉,是一邊倒退一邊試圖抬槍逼迫張從風退後。

江雪明硬要往裡走,而且正面追趕的速度必然比退後快得多,他先是一腳蹬在馬奎爾的手腕處,沒有踢到實感,像是踢中軟飄飄的棉花——馬奎爾不去做對抗,腕關節好似被毒蛇咬中,剛想抬槍去打張從風的腿,這射界一下子被踢沒了。

他緊握著武器,步態狼狽,喘著粗氣,心中愈發肯定——這神父身上一定有貝洛伯格之靈,不然如此兇狠的奪槍CQC技術是從哪兒來的呢?

再看二人的位置來到樓梯,這便是貓鼠遊戲兇險至極的最終回合。

馬奎爾要上去二樓,樓梯能給他一點高度,只要輕抬槍口,就能擁有擊打神父下半身的射擊角度了。就在這個瞬間,雪明再次寄希望於地毯——

——他用腳板踏實地毯,用皮鞋的槽牙扯動毛呢料子,試圖讓剛剛踩上樓梯的馬奎爾跌下來。

可是騎士戰技也這麼教過,聖鬥士是不會敗給同一招的。

馬奎爾應著身下失衡的勁力,順勢傾倒側躺在突然繃直的地毯上,就此有了射擊角度。他狠狠的扣動扳機,卻遲遲沒有聽見子彈出膛的轟鳴聲。只有一聲清脆的咔噠。

那是擊錘砸中左輪槍擊發機的聲音。

馬奎爾的心臟在狂跳不止,這是他第一次使用火器和敵人搏鬥,腎上腺素在瘋狂的刺激著他的肌體,使他兩眼充血頭昏腦漲,極度興奮的狀態下,他終於看清來犯之人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