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摔回阿爾忒彌斯營地的一處取水井窪地,還沒完全斷氣,最終被獵人們送回醫務所,送到馬奎爾面前。

如今這位傷患身體多處骨折,體內還留著不少金雕獅鷲的元質。

“阿方斯。”馬奎爾輕聲唸叨著傷患的真名:“你是猞猁獵團的一員,是戰勝北風的勇士,誰能想到如此福大命大的你,如此勇敢的你,如此幸運的你,居然拋棄了兩個同伴,將他們丟到精靈聖地的深淵裡了”

“恐怕除了大衛·維克托以外,沒人能審判你,他們找不到任何證據來證明你殺了人,你為求自保,殺死了獵團的摯友親朋。”

“如今你成了赫赫有名經驗豐富的獵人,帶著一身傷痕回到醫務所,還殺死了一頭金雕獅鷲,人們該怎麼講述你的故事呢?阿方斯?如果你還有意識的話?你能聽見的話,倒是開口呀?開口說點什麼?為你的罪惡辯解幾句?為你不仁不義的卑劣行徑找點託詞?”

馬奎爾醫生玩弄著手裡的刀子,像是雜耍藝人那樣,臉上露出興奮的笑容。

“還好你遇見了我,世上怎會有如此湊巧的事.”

“讓你這大奸大惡之徒,落到我白神的刀鋒之下。”

“好想知道呀好想嘗一嘗!”

他低下頭矮著身,看向傷患的臉。奄奄一息的傷者依然在垂死掙扎著,在生死之間徘徊。

“你的心肝是什麼味道?你的腎臟,你的胃,你的腸子,好想剖出來細細品嚐一番。”

“把眼球挖出來?先試試這道甜品如何?偷偷帶回家做成糖果?”

馬奎爾的刀子離傷患的臉越來越近,輕輕用刀背托起柔韌的眼皮。

“只要用一枚釘子順著這條路往裡敲打,你就能忘記這一切,哪怕是大衛·維克托也找不出你身上的罪惡了。”

“阿方斯,我該怎麼辦呢?饒你一命嗎?幫你脫罪嗎?”

“這支手術刀上寄宿著貝洛伯格的精靈,它似乎在催促著我,繼續斬妖除魔,像你這種出賣朋友苟活性命的人渣敗類,死在貝洛伯格劍下也是壽終正寢,對麼?”

馬奎爾舔舐著手術刀上焦黑的血跡,腦內浮現出更多關於傷患的回憶。

“你簡直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阿方斯。”

“在獵團裡,你要新人幫你洗襪子,霸著女同事的更衣室,卻偷偷聞別人的衣服。”

“你害死的兩個人,一個是獵團的測繪員,一個是秘文書庫的地質學家。是你發現了金雕獅鷲,好大喜功的你不顧他人的勸阻,要一意孤行爬上雪峰山去尋找奇美拉的幼獸。這一切都是你的錯。”

“貝洛伯格!你也是這麼想的?如果是槍匠在這裡——”

“——這頭披著人皮的怪物絕對活不過一分鐘!”

馬奎爾舉刀意欲行兇,要越過審判流程,直接判處阿方斯死刑了。

在這個時候,手術室外邊傳出喧鬧嘈雜的怪喊怪叫,這使馬奎爾冷靜下來。

一個小護士神情慌亂的撞開大門,滿臉恐懼的尖叫著:“主任!馬奎爾主任!有強盜來搶醫務所!他們要搶醫院呀!”

馬奎爾已經完全站起,他的神態好似懸壺濟世鐵面仁心的醫師形象,一邊處理阿方斯身上的傷處,一邊收拾手術刀上的焦黑印記,要毀滅食人的證據。

“怎麼了?”

小護士緊張的解釋道:“有四個凶神惡煞的歹徒,他們衝進前門就往藥房去,高個的拿槍指著老中醫的腦袋,另外兩個跑去搜羅藥材,還有一個佔住了收銀臺,但是沒有密碼打不開錢櫃。”

馬奎爾立刻明白,這些匪徒是專業的——

——分工明確經驗豐富,奔著藥品和現金來的。

“你來處理阿方斯的傷,放心,有我在。”

小護士立刻憂心忡忡的問道:“主任!您不會有事吧!咱們醫護所可全靠您在打理!要是您有什麼三長兩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