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顆腦袋嘴唇開裂鼻腔溢血兩眼乾枯,剩下半脖頸與潰爛的喉舌,共同向馬利·佩羅發出警告。

“哥哥.我已經死了!”

“別相信那傢伙的話!我已經被爸爸媽媽殺掉了!那傢伙是衝著大英雄來的!是衝著槍匠來的!”

“逃吧!哥哥!快逃!”

“那傢伙的名字叫佩.”

話還沒說完,一隻粗大的手掌死死掐住了小格羅巴的臉。指節塞進嘴裡,徹底掐滅了所有聲音。

“格羅巴!”

從酒店的床上驚醒,馬利·佩羅嚇得直起身,赤裸的背脊上全是冷汗。

床單和被褥叫汗液浸溼,空氣中充斥著一股酸臭的味道。

他捂著額頭,感覺頭疼欲裂,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感覺心臟疼得要開裂,像是魔怔了,在喃喃自語。

“格羅巴格羅巴.我唯一的弟弟.我最重要的弟弟.”

“真的嗎?這是真的嗎?”

酒店套房的落地窗外,是獅心體育館的明燈,獅門大道兩側的高樓大廈天地寰宇在漆黑的空腔中留下了千萬燈火,哪怕是兩層隔音玻璃都擋不住酒吧街的音響。

這裡燈紅酒綠,這裡紙醉金迷。

從被褥裡鑽出來一條雪白的美好肉體,是斑馬動力的啦啦隊成員——年紀不過二十三歲,僅僅在馬利·佩羅嶄露頭角的第一天,這位啦啦隊長就爬上了馬利的床。

“怎麼了?親愛的?你做噩夢了?”啦啦隊長媚眼如絲,倚著床沿撐起腦袋,熟睡時也沒有卸妝,眼線和眼影已經開始泛出油光。

在馬利·佩羅眼裡,此時此刻這位大姑娘的臉就像是妖怪一樣,再也不如剛見面時那樣美好。絢爛的金色捲髮是藏汙納垢的好地方,這一路巡演吃進去不知道多少灰塵,如今聞起來有種令人作嘔的黴味。

愛情可以讓馬利暫時忘記這些東西,可以讓他忽略這一切,把身體都交給原始的性衝動,但是來到後半夜,從噩夢中驚醒的他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要知道他原本就有嚴重的潔癖。

“從我的床上滾下去.”馬利低聲罵道:“不要臉的婊子,滾出去!”

啦啦隊長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望見滿地碎裂的布條,那都是馬利·佩羅在貪歡嬉鬧你儂我儂時的手筆——她的衣服已經沒了,現在卻.

還沒等她思考完,她的嘴已經先一步罵出聲來。

“你他媽的是腦子有問題嗎?!馬利·佩羅!你以為我是什麼?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妓女?”

馬利小子感覺自己越來越餓,他的眼睛漸漸從暗紅變得鮮紅,用蠻力扯來窗簾,把啦啦隊長裹成了粽子,憤怒的喝罵推搡著,將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送出了房間。

“你什麼德行我還能不知道嗎?!”馬利關門之前狠狠的罵道:“隊裡但凡有點成績的都和你有一腿!在辦公室!在更衣室!在任何地方!你這”

他感覺自己越來越虛弱,最後無力的帶上門,連話都沒講完。

回到房間裡,為了對抗授血之身的飢餓感,他要立刻開始幹活——

——這是槍匠老師在課程裡教過的技巧,當我們的思維混亂大腦失控,可以透過具有理性邏輯的體力勞動來控制大腦。

他滿地汙物都收拾乾淨,髒兮兮的床單送去洗衣機,空調降到十八度,冰冷的空氣帶走他身上的熱汗,洗完澡之後,他一絲不掛的盤腿坐在窗前,終於感覺到內心獲得了自由。

暴風眼:“我不明白。”

體內的怪物再次來到他身邊——

“——為什麼要趕她走呢?你明明很餓,我能感覺到那種飢餓。”

[Part②·間接調查]

馬利·佩羅沒有回話,他只是睜著眼,目光呆滯的直視前方,看著夜色下的繁華美景。

暴風眼接著說,接著勸。

“遲早有一天,你要主動嚥下人肉,我以為這是個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