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匠的腦袋裡確實全是違禁品,芬芳幻夢搓出來的東西有百分之九十都過不了安檢。

“別廢話了,趕緊開整。”江雪明催促著,據槍警戒:“本來是給我學生丹尼爾造的,這幾天都在鑽研設計圖,結果他沒用上,我倒是先用上了,沒什麼好驚訝的——熱愛所在,就是能力所在。”

這支雛鷹採用十毫米彈藥,槍口初速在四百米每秒以上,是效能優秀的大威力手槍,有CZ75的血統,也有沙鷹的神韻。

它並不適合槍匠的身材,更適合丹尼爾的臂展。

“要是槍械沒辦法對付靈體怎麼辦?”傑森問道。

槍匠:“把芬芳幻夢喊出來,問它吃了沒,沒吃就吃我一拳。”

這個時候,傑森·梅根突然覺得槍匠變了——

——二十來歲的槍匠還是一個沉默寡言又膽小怕事的男孩子。過了三十歲,槍匠的鬍子長得特別快,搭上那種莫名憨實的神態,已經有了點諧星氣質,能走搞笑藝人的路線。

傑森也沒多說什麼,以芬芳幻夢的速度和力量,要真的招來邪靈,應該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他開始幹活,把調香瓶裡的油液倒進實驗器皿,反覆融合升溫,揮發出濃郁香甜的藥液水汽。

這個時候,江雪明能感覺到附近的靈能潮汐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原本若有若無的靈力波動開始變得激烈,像是受到藥液香薰的指引。

林蔭道有一層薄霧,它漸漸變得凝實,跟著此起彼伏的暖風飄蕩著,要聚在一處。

“有點東西呀”槍匠杵著傑森老哥的腰,對這種法術讚不絕口:“你要早點去加拉哈德進修,咱們的遠征路上是不是能省下很多索敵的時間呀?”

“哪兒有那麼容易”傑森·梅根不耐煩的應道:“這是個精細活兒,靈體對環境很敏感,要在癲狂蝶聖教的地盤起靈,沒那麼簡單的,你小聲點兒,保持安靜。”

過了半分鐘,傑森的金色大狼眼眸開始跟隨忽明忽暗的光源,四處探索著靈體的跡象。

四周的電場磁場也變得不那麼穩定,遠處的電箱發出噼裡啪啦的漏電雜音。

江雪明對這類儀式一知半解,不是很清楚——秘文書庫裡,他的學習重心永遠都是《萬物大裂》,是琢磨如何把活的東西變成死的,很少去關心如何讓死人開口說話。

“有東西要來了?”

傑森·梅根捧著厚實的羊皮卷,一邊查資料一邊說:“不知道,它應該有個具體形態。如果是土葬活埋,是以砂石為媒介的靈體。”

“如果是淹死的,要有點水才能讓它顯形。”

“如果是燒死的,也要有對應的媒介。”

西郊公園有個觀景湖,電力系統能充當熱源媒介,不遠處的鞦韆滑梯旁就是沙地,怎麼說這靈體都應該是順產,按照傑森的經驗,強烈的靈能潮汐甚至可以影響公園的公共電力設施,靈體早就該出現了。

答案似乎只剩下一個。

江雪明:“它被吃掉了。”

傑森·梅根眉頭緊鎖,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

江雪明:“是生吞活剝,在保有意識的情況下,被授血單位吞進肚子裡了。”

線索似乎在這裡斷了——

——想要順騰摸瓜找到馬利·佩羅身後的神秘人,就繞不開這條林蔭道。

兩人交換了資訊,多年狩獵癲狂蝶的經驗讓他們一致認為,馬利·佩羅在這裡舉行了[聖餐禮],也就是吃下第一口人肉的儀式。

受害者極有可能是馬利·佩羅的小女朋友,車票記錄上的名字,叫春田優紀子,是個日裔姑娘。

要調查優紀子的家庭,恐怕也得不到什麼有用的資訊。

如果貿然前往馬利·佩羅的老家,去四十區打探訊息,就回到了最初的窘境——馬利·佩羅的父母很可能已經受到控制,不光難以保證人質的安危,單單是出現在馬利·佩羅的祖宅附近,立刻會暴露無名氏的搜查意圖。

抓捕一個毫無防備的罪犯,尚且要小心翼翼。如果讓敵人逃走,想在複雜的鐵道系統中追逐癲狂蝶,實在是大海撈針,造成的破壞難以估量。

以往無名氏很少打這種仗,他們都是闖進敵人的地盤,深入龍潭虎穴客場作戰,沒有什麼後顧之憂的燒殺搶.哦不,匡扶正義。

傑森·梅根喃喃自語著:“要是能知道名字的話,就能鎖定他們的大體位置,可惜現在連敵人姓甚名誰都不清楚,根本就無從查起。”

江雪明:“如果只是癲狂蝶聖教的殘黨那還好說——可是以馬利·佩羅的元質特徵來看,他已經變成了永生者的[光之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