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斯本退到碉樓的武械庫前,不過十來秒的功夫,見到湯米執政官披著一件還算乾淨的浴袍,連滾帶爬的來到哈斯本腳邊。

這肥胖且醜陋的狗官滿臉笑容,從眉眼中擠弄出阿諛奉承的意思。

“康雀已經瘋了!勞倫斯閣下!您一定是來接管他的生意!來拯救尤里卡火山城了?!”

哈斯本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他一腳踩在湯米執政官的肩上,將湯米蹬得墜地翻滾。

他的語氣冰冷,眼神如火。

“還有多少兵?”

湯米執政官:“五百?還是...還是六百?”

“聽指揮的有多少?”哈斯本強調著:“要敢於和化身蝶作戰的戰士,只願意躲在避難所裡的不算。”

湯米執政官想了想:“那...那恐怕...”

哈斯本罵道:“沒用的廢物!”

這聲喝罵叫執政官的dna動了一下,立刻確信——

——沒有錯,這就是癲狂蝶聖教來的爸爸,不會有錯的。

可是湯米委屈的問著。

“為什麼我們要和化身蝶作對?只要躲在這裡...”

沒等湯米說完,哈斯本厲聲怒吼。

“你這個白痴!我要一座死城有什麼用?!”

就在這個瞬間,這位百戰百夫長的內心突然萌生了一種奇異的情愫,當他試圖進入生父勞倫斯·麥迪遜的視角來看世界時,彷彿有一部分一直隱藏的人格,壓抑的情緒覺醒了。

湯米雙手舉於胸前,就像一個虔誠的信徒,想要與癲狂蝶聖教的神父討要寶貴的性命。

他唯唯諾諾的姿態不像是假的,但眼神中的機警與殘忍騙不了人。

“勞倫斯閣下!我要活下去!我要活下去!您現在就用[天國之門]的力量帶我離開吧!我好害怕!要是您帶我離開,我立刻把雪鴞動員兵的指揮權交給您!”

“你在和我談條件嗎?”哈斯本怒目圓瞪,拔槍上膛:“湯米·克勞斯,你在和我談條件?”

一瞬間,閃蝶的洶湧靈壓幾乎逼得湯米喘不過氣來。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掌,扼住了這頭肥豬的脖頸。

湯米無法呼吸,臉上的皮肉腫脹成豬肝色。

哈斯本從武械庫的機槍射擊位往外看,伸手指向遠方。

“我從避難所大門走進來,就看見你的兵員怯戰畏死,戰幫的小畜生們為了一己私利,偷偷與市民兜售廣場和地穴的居所入住權。他們要年輕漂亮的女人,要錢,要新鮮的食物才肯放人。”

“我記得住在克魯姆片區(執政官園林周邊鬧市的片區)的人都是尤里卡的社會精英,他們是建築師,是船舶柴油機總工,是藝術家,是你五十一區的議員——要是他們受了委屈,妻離子散家族破碎,我拿什麼重建尤里卡?”

“你在想什麼?湯米,你告訴我,你到底在想什麼?”

“化身蝶在侵佔你的街道,殺死你的市民,而你膽小怕死,既不敢歸一,又不願意帶著民兵出去撲滅靈災——要是傲狠明德怪罪下來,你這隻白手套該怎麼生存下去?難道要靠我的魂威活一輩子嗎?”

“閣下...”湯米顫顫巍巍的說:“閣下說的沒錯...閣下...”

哈斯本:“閣下?!”

湯米:“大人!大人說的是!大人說的是!您就是癲狂蝶在人間的化身!您才是尤里卡的主人!”

哈斯本冷笑著:“誰在乎癲狂蝶呢?你可別把康雀·強尼的話當真——要不是為了錢,誰願意把這玩意放在心上,你說對不對?”

湯米:“是...是是是...”

哈斯本:“現在把雪鴞動員兵的指揮權交給我,我要去收拾城市裡的化身蝶。”

湯米鬆了一口氣,若是能把這個爛攤子交給勞倫斯·麥迪遜來處理,他還能保住執政官的烏紗帽,繼續在這片富饒的港口當一個傀儡皇帝。

至於康雀·強尼和勞倫斯?

誰在乎呢?總會有人來當土匪的,總會有的。

如此想著,湯米把各個組別,民兵與戰幫的兵站電臺全都交給了哈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