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沙縣小吃的後廚走出來一位牛高馬大的老闆。

鯊鯊身上流著災獸的血,靈感比福亞尼尼這類人高出兩三個等級,立刻感受到了靈能者的特徵。

老闆是一個大光頭,膀大腰圓肌肉鼓脹,身高足有兩米,再看鯊鯊和福亞尼尼,就像是兩頭小雞,擠在臨街的小桌前吹著冷風。

沙縣老闆是一位靈能者,屬於愛神慈悲會旗下游隼堂會的小幹部,好比堂口兄弟們聚餐喝酒,推舉幫眾的意見領袖,這位老闆就是富人區劇院周邊一處堂會的管理者。

方才福亞尼尼與鯊鯊的對話,兩人說了多久,老闆就聽了多久。

直到他手上的瓜子和肉條都吃完,酒也喝完了,終於站起身走出門來,準備收拾廚餘垃圾。

不過在動手收拾垃圾之前,老闆已經招呼兄弟們堵住街口兩側,絕不想放跑這兩條魚。

他不慌不忙的走出來,用比較裝逼的修辭辦法來講——愛神慈悲會的打工人都有一種傲氣。

他並不像骷髏會的嘍囉那樣聒噪,也沒有玫瑰教的小布林喬亞那般無病呻吟的壞習氣。

比起勞倫斯的兄弟會,老闆認為愛神慈悲會要更[高階],在面對敵人時,必要擺出黑幫教父的儒雅兇狠恩威並施的架勢來。

於是他身形帶風,大步走出門來,坐在沙縣小吃的招牌下,準備和兩位不知死活的小朋友談談人生理想。

“我聽到一些事情。”老闆巨大的肉軀擠在小板凳上,就像是碎星將軍騎小馬,不學個重力魔法都不知道這凳子是怎麼受住壯漢的體重的。

他裝模作樣裝腔作勢的自我介紹。

“我叫裘德洛,是片區管事,愛神慈悲會的幹部(自稱,屬於外包單位冒名頂替),兩位小兄弟不用緊張,剛才我聽到你們講,有人要對奧康娜·尹麗莎白女士動手?”

福亞尼尼不敢說話。

鯊鯊黝黑的面板之下冒出如雨的汗水——它幾乎要變成一條鹹魚了。

裘德洛老闆氣定神閒,從兩人身上嗅到恐懼的味道,心情立刻變得愉悅暢快——他或許已經把奧康娜的生死大事放在第二位,要給自己寫一本黑道爽文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從街巷前後兩端湧進來十數個兄弟,大多是遊隼幫的打手,他們手裡沒有槍,因為沒有資格配槍,只帶著球棍和水果刀,都是一身黑衣。

裘德洛拍了拍福亞尼尼的肩膀。

“我相信兩位都是守法公民,特別是你,福亞尼尼,你叫這個名字對麼?”

福亞尼尼立刻點點頭,就感覺到肩頭的肉掌是如此厚重,若是裘德洛老闆一拳砸下來,他的腦袋一定會變成肉泥的!

裘德洛摟住福亞尼尼,另一隻手開始玩快子。

“有多少人在和愛神慈悲會作對?他們是誰?福亞尼尼,只要你把這些人的名字,居住的地方,用這隻快子沾點水,寫在桌子上——我會把你當做手足兄弟。”

一根竹快送到福亞尼尼面前。

裘德洛不慌不忙的補充道——

“——沒人知道是你寫的,小夥子,沒有人會知道。奧康娜大姐昨天還在為這事兒犯愁,她和我們講,要加強防守,把兩班換三班,就因為[無名氏]來了。”

“你肯定知道[無名氏]躲在哪裡對麼?”

“別別別,別那麼看著我呀,兄弟。”

裘德洛笑嘻嘻的揉捏著福亞尼尼的臉。

福亞尼尼幾乎恐懼到要流淚,四周湧上來十多個人,手裡的傢伙能把他和鯊鯊大卸八塊。做成人魚混搭刺身拼盤。

他們手裡抓握著一袋袋零食,風乾的肉條和雜菌左料,都是癲狂蝶聖教入門必修食人課的優等生。

那些人的眼神,福亞尼尼是記得的,一輩子都忘不了的。

是他曾經非常懼怕,非常渴望,非常希冀自己能夠成為這樣的人。

“不管我的事!不管我的事情啊!”

福亞尼尼兩腿一軟,差些從凳子上趔趄倒地,立刻哭出聲來,與裘德洛求饒。

老闆卻滿臉無辜,嬉皮笑臉的說:“不可以哦!你不可以跪,剛才你還口口聲聲說,要給這頭災獸打抱不平呢!~”

福亞尼尼瞥了一眼鯊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