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紅姐(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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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前是一個回形展品櫃檯,地上的腳印雖然凌亂,卻能看出一些規律。
紅姐被身後的獵手逼到此處,獵手的身高應該在一百八十八公分左右,非常高大。
往茶臺去,地上留有諸多茶具陶片,滾燙的開水在水泥路上混合著人體皮屑等等組織液,留下一個個觸目驚醒的紅印子。
往更遠的收銀臺看,檯面上盡是暗褐色的血跡,錢櫃已經開啟,有許多硬幣扭曲變形,散落在地板上。
門店裡唯一的監控攝像頭已經壞了,根據錄影資料的日期來看,是去年六月就壞了。
現場留下的所有痕跡,依靠雪明的靈感,能推演出奇奇怪怪的追殺畫面。
“她把獵手引到這家店裡。”雪明一邊自說自話,一邊看向大門:“從大門到回形櫃檯,地上已經開始出現血跡,那不是她的血——是獵手在進入集市之前就已經受了傷。”
他立刻蹲下,觀察著血液的形狀。
“有兩種傷口,一種是進入鋪面之前留下的刺割傷口,血液會順著褲腿流下,另一種是噴濺放射狀血跡——是後來新添的傷口。”
腳印的分層和後來增添的血泥汙垢也可以佐證這一點,紅姐絕不是防衛殺人,而是有預謀的,有事前準備,將獵手引入這個陷坑,設伏殺死了獵手。
“茶桌的電磁爐不可能一直都燒著水,她用開水和茶具阻攔獵手,也是事前準備好道具,與獵手約在此處見面。”雪明跟著這些痕跡來到收銀臺:“桌臺的邊角有很多砸擊的裂口,這些硬幣由紅姐的手,塞進了獵手的嘴裡,就像是.”
如此說著,雪明提起一個看不見的“腦袋”,狠狠撞在錢櫃的鐵抽屜上。
緊接著是連續的砸拳,從收銀臺裡掏出鉻鎳硬幣,拍在假想敵的五官軟肉上,試圖割爛對方的雙眼,讓敵人無法出聲呼救——
——緊接著跟隨地面的拖拽狀血汙,來到回形櫃檯的散碎玻璃前。
他將手中看不見的“敵人”,就此按進玉石展臺的T形櫃面裡。
“整個過程就是這樣,那麼這個獵人是怎麼喪失戰鬥力的呢?”
雪明幾乎馬不停蹄,第一時間趕回檢驗科,找到了這位獵手的屍體——
——從冷庫里拉出來的屍首已經乾燥到變形,能看見許多外傷,包括菜市剔骨刀的刺割傷,與案發現場的情景復原對得上,燙傷或茶盞陶片的撕傷,面部鼻咽雙目的挫傷,還有兩隻耳朵耳膜的傷害,就像是被雙掌大力打擊,失去了聽力。
雪明最在意的並不是這些處刑階段的傷害,而是讓獵手失去作戰意志的傷害。
它來自於獵手的腹部,準確來說是肚臍上方,一處肉眼難辨的淤痕。
在進入菜市之前,紅姐與獵手搏鬥過,並且留下了這一拳。
是猛擊太陽神經叢,摧毀臟器各處交感神經,讓人嘔吐不適,甚至短暫休克僵死的重要穴位,在正式開戰之前,紅姐已經觸碰到敵人的死門。
打擊點非常準確,就在十二節胸椎劍突中央——
——雪明輕輕按上去,立刻能察覺到這節胸骨已經開裂,在此之後劇烈的運動只會讓獵手死得更快。
儘管如此,依然沒有證據能證明這是蓄意謀殺。
如蘇星辰所說,紅姐被獵手趕進文玩集市的時候,有十來個街坊都能證明,她當時是被人追殺,一路逃竄到清源玉石的門店裡。
雪明決定親自登門拜訪,回到火車站的超市,在紅姐的老屋附近買了些水果和牛奶。跟著地址找到安置房六樓——
——那本來應該只有五樓,是後來違規加蓋了一層。
從火力發電廠的廠區舊址高地看去,觀景水塘旁的六棟居民房樓頂,有一處玻璃花房,正是紅姐現在的居所。
走到街坊樓下,四處都是紅紅火火的鞭炮殘渣,是春節以後,各地打工的遊子回到家鄉,為留守本地的老人帶來一些熱鬧喜慶的音符。
擠進狹窄逼仄的樓道,一路往上爬,雪明就看見樓梯上有許多菸頭,也是此前來拜訪紅姐的人們留下的。
再到頂層五樓,原本左右兩側分為兩戶人家,鄰居家的民房已經被紅姐買下,改造成了一戶。
雪明敲了敲門,正準備開口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