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說簡單且弱智?人有四肢,泰拳的武術動作大多隻用脛骨作斧頭,手肘作刀子。練好鋼膝鐵肘,就可以打出威力非常大的拳擊——用到的攻擊部位是四肢八節,捨棄了纏絞關節地板技,肩背頭手腳腕踝足諸多變化進退,它的拳擊格鬥理念裡,甚至沒有防禦功能,所以我喊它八臂拳。”

雪明說完這些,回到擂臺軟毯旁邊,和兩個學生說起最簡單的武術概念。

“我們為什麼要先練拳呢?因為實戰中不可能用槍械來進行競技決鬥——但是像八臂拳這種只為傷敵的搏擊武術也是不可取的,它太笨了,只能靠自身的天賦和長期的鍛鍊來提升威力,最終練成膝如斧,肘如刀的境界,可是苦練十數載到最後,還不如去買斧頭和刀子防身來的簡單直接。”

一邊說著,雪明拍打自己的手臂和腿。

“我的身高體重都是短板,我不可能放棄自己的短打優勢,和泰拳運動員比拼掃腿踹腿飛膝的攻擊範圍,我們不要小瞧武術運動,它看上去是身體的對抗,實際上非常燒腦。”

“為什麼要等水燒開呢?”

這麼說著,雪明把大銅壺的蓋子揭開,往裡邊倒白夫人凍乾粉。

“因為我們要保護自己,不受同伴的傷害,不受自己的傷害。”

等到白夫人凍乾粉都勻開,雪明就勺上來兩碗湯。

“無論是拳腳武術,還是槍炮武術,我都有一個明確的概念,那就是在保護自己的前提下,儘量的消滅敵人的戰鬥力,曾經少林寺的武僧釋德光老師和我說——我這個人殺心太重,習武要先修禪,我覺得很有道理。”

“我跟著德光老師養氣修心,控制內心的怒火,控制腎上腺素的分泌,這些技巧都需要很多很多時間去練,但是有一個道理是不變的,在我們作戰的時候,是一個非常暴烈剛勐的狀態,它很容易失控——但想要勝利,就一定要控制住。”

說到此處,雪明把兩碗白夫人湯劑放在擂臺旁。

哈斯本和唐寧聽得昏昏欲睡。這倆小夥子一個是威爾士貴族,一個蘇格蘭土著,除了會講中文以外,根本就聽不懂雪明老師的話。

哈斯本想學拳,那是因為他已經打過許多場巷戰,想向槍匠老師補全近身格鬥的短板。

唐寧小子想學槍,也是因為大姐大在屠殺吸血鬼時展現出來的殺傷效率讓他心馳神往。

結果雪明二話不說上來教強身健體的武術體操。

倆兄弟是始料未及,老師都親口說這是“花架把戲”——

——他們又怎麼會聽得進去。

反倒是一旁流星在看戲吃瓜,非常開心。

“哦哦哦哦!你倆不認真學習是吧?”

這小子乾脆改用英語,和哈斯本與唐寧說。

“我說,在這種情況下,你們一般會見到一個雙手背在身後的亞洲人——就像槍匠一樣。”

“他先會和你微微笑,然後問你——喲!活計!你到底想幹什麼?我勸你最好不要不識好歹。”

“然後等你回過神來的時候,你已經在地板上了。”

“這時候你可以想象出這個對手有好幾種結束戰鬥的處刑方法,比如砸拳,比如足球踢——但是他會把你扶起來,並且擔心你有沒有受傷,告戒你下次一定要認真對待。你知道的,我們亞洲人就喜歡裝這種逼。”

雪明倒是先一步改用英語打斷了流星的喋喋不休。

他與兩個學生好說歹說,“不要聽他的,我講那麼多,只是想告訴你們倆,接下來的教學環節,可能會有一點疼。你們誰先來?”

哈斯本立刻舉手——

——他一百八十五公分往上的高大身材,根本就沒把槍匠老師的拳頭放在心上。他想一個人的肉身再怎麼強大,也不可能制服三四個量級以上的對手。

雪明點點頭,接著說:“把你的外套脫掉。”

哈斯本搖搖頭:“不,槍匠老師,我怕冷。”

雪明笑眯眯的說:“那好。”

兩人踩在柔軟的毯子上,準備開打。

雪明:“我先說好,有白夫人制品在這裡兜底,我不會留手,你學到多少算多少。”

哈斯本立刻擺出拳擊抱架,是他在海豹突擊隊的課餘娛樂活動裡學來的一些皮毛。

唐寧小子坐在流星哥哥身邊,正開啟堅果罐,準備吃點零食。

就聽見擂臺上爆發出慘叫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