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

二零零六年的七月十七日——

——那是一個多雨時節,對十一區來說,一二產帶來的環境汙染需要大量的冷凝水迴圈系統來清除霧霾,這個鬼地方几乎時時刻刻都在下雨。

年輕有為的勞倫斯先生剛剛從火車上下來,要去拜訪這裡的夜場領頭人,去當地的酒吧夜店,娛樂場所帶貨。

道路兩側的喬木滲出溫熱的溼氣,一切都是那麼熟悉,那麼自然。

直到一種強烈的既視感重新將他拉回現實,似乎哪裡不對,似乎哪裡都對。

只是這一幕是不是已經見過?已經發生?故事已經講過一遍了?

勞倫斯僵立在車站的分流閘口,再也無法往前走。

“這是怎麼回事?”

“我剛才我剛才明明在萬用房間裡,活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煉獄裡!可是為什麼.”

他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又從暖氣銅管旁側的小吃門店落地窗裡,瞥見自己年輕且俊朗的臉——沒有那麼深刻的法令紋,與哈斯本·麥迪遜幾乎一模一樣了。

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容不得他來質疑。

無論是去觸碰物件,亦或者揉捏肉身,這熟悉又陌生的觸感幾乎能以假亂真。

“米力克!”

勞倫斯第一時間回過頭——

——想去尋找青年時代的摯友!他欣喜若狂,從煉獄升入天堂的那一刻,就徹底迷失在這甜蜜的幻境之中。

米力克不慌不忙跟在勞倫斯身後,剛剛掏出一根菸,與大哥勾肩搭背送去煤油打火機。

“我在這兒呢。”

勞倫斯幾乎喜極而泣,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與舊友重逢的喜悅讓他放下了所有警惕。只是教祖大人沒有發現,眼前的好朋友不光遞出了一隻打火的手,躲在側身之後還有一把明晃晃的剁肉刀。

突如其來的刺痛讓勞倫斯清醒!

他的肚腹中了兇狠的刺擊——

——蕭瑟荒涼的站點沒有幾個人,眼中只剩下米力克染血的手掌。

勞倫斯的眼神驚詫狐疑,最終變成悲傷莫名。

他難以想象,到底是怎樣的恨意,才能讓這平頭剁刀刺進他的肚腹裡,用了多麼大的力量,才能讓米力克下了那麼大的決心!

“我我.”

勞倫斯一點點後退,他低下頭看了一眼,又抬起頭看向好兄弟的木然冷漠的臉。

“我”

他幾乎疼得說不出話來,這副肉身比他想象中要更弱,要更怕疼。

“為什麼呢?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一連串的[為什麼]組成了另一句話,另一種意思——

——勞倫斯的心幾乎碎了。

“我愛你我愛你.我真的.真的很在乎你米力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