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小四眼接著往下想。

佇列中又倒下兩人,好比斷線木偶,強壯的災獸之軀頹廢無力的癱瘓在地,一下子大家都開始驚訝恐懼,彷彿有一個看不見的惡魔在身邊遊蕩。

組員們不由自主的緊靠在一起。生怕漏下一絲一毫的線索。

小四眼終於想明白了,他立刻開始慘呼哀嚎,幾乎和死了爹一樣的悲慟叫喊。

“別擠在一起!弟兄們!別!她換了我們的衣服!她也戴著面甲!躲在我們的隊伍裡吶!”

他是如此急切,如此慌張,心中深知這句話喊出去時,或許已經為時已晚。

混亂和恐懼吞沒了在場的所有人,這些星界混種蜥蜴人在第一時間就與同伴拉開了距離,可是狹長的廊道只能讓他們分作一列長隊,變成非常尷尬的單向火力陣型。

“脫頭盔!”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

——緊接著從四眼身側的組員開始,血騎士們要解除頭部的防護來辨認彼此。

&nolle的扣帶,撕扯魔術貼,生怕摘下頭盔的速度不夠快,被同伴的槍口指認的感覺很不好受,對方手裡的中間威力彈絕對能擊碎自己的護甲和鱗片,死在隊友手上那也太冤枉了——警犬就是前車之鑑。

從西南側往東北側數去,加上後來趕到的武裝人員一共有四十三個人。

地上的屍首有八具,東北側靠近前廳的組員已經在第一時間脫掉了頭盔,這場名為恐慌的瘟疫開始向西南側傳播。沒有人說話。

彷彿誰開口多一句嘴,就會被判定為襲擊警署的恐怖分子當場槍決。

小四眼是物流審查組的人,這種熟悉的死寂讓他心神不寧,因為場地和列車環境實在是太像了。同樣狹窄,同樣有巨大的視野盲區,同樣是單向通道,同樣的——

——民兵身為武裝力量的同時,也是匪徒眼裡的人質。

在這種角度!是沒辦法互相策應的!

前排的隊友會變成敵人的天然掩體!

糟糕了!糟糕了!糟糕了呀!

“撤出去...撤出去...快快快!快呀!快!”

小四眼拙劣的指揮用語和永遠慢人一步的反射神經,已經決定了血騎士們的命運。

這些災獸單位的身形要比智人強壯,在這條長廊走道里,三個兵員就能把路完全堵死。

就聽見淅淅瀝瀝的風聲,那邊是馬納經理人和教祖說過的聲音——

——從西南側的通道處,偶爾傳出幾記槍彈的爆鳴。餘下的便是慘叫和痛哭。

四眼能看見遠處二十來米之外不斷往前退縮的隊伍,還有上下翻飛的血液和肉肢。

銀晃晃的廚師刀扎進隊友的脖頸,刺穿五官軟肉又帶出一條鮮紅的殘跡,後邊的兵員不由自主的抬起槍口,卻像是監軍一樣,彷彿身前的戰士敢逃跑,這些槍彈就會射向他們。

只是一瞬間的猶豫,這群士兵已經變成了待宰羔羊。

不過短短的二十來秒,小四眼終於看清了那位煞星閻王。

她的身上多了十來個槍彈轟出來的窟窿眼,都打在不同的甲胃鋼板上,她一手提著血騎士的半自動ar,一手捏著捲刃的廚師刀,剛剛丟開刀子,抓住前列的兵員當肉盾,勐的將警棍從肉盾腋下插進防禦陣型中一位士兵的嘴巴里,直貫後腦。

“退退退!退!退退退!”小四眼驚慌失措的拉住身側兩位勇士,一起往前廳逃。

重新來到接待大堂,他卻不敢扣下扳機,看見四根立柱下被酒液潑得神志不清的文員們,嗅見空氣中濃烈的血與酒。

“你好歹毒!你好殘忍啊!”

......

......

[part2·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