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浦西吩咐手下去準備飯菜的時候。

她又細細想著,要是維克托把故事寫完了?順遂她的心意,將所有事情都交代清楚,把所有懸念都收尾完結。

——那個時候該怎麼辦呢?

這個大作家如今來到小兄弟會的紅糖廠,這裡每個月的產值在四百萬左右,按照買兇殺人的演算法,把她浦西的腦袋砍下來四十多次都不夠賠給教祖。

在這個時候,浦西內心表達出了強烈的不捨。她鼻頭一酸,莫名奇妙的流眼淚,緊接著便狠下心來,準備往飯食的贈飲中倒迷幻藥。

“不可以喔!不可以!”維克托喊道:“不可以給我下藥——浦西!”

看起來浦西好像有的選,能決定維克托老師的生死。

其實她沒有任何選項,在得到h16t這種神藥之後,她只能選擇一錯到底,只能繼續把這條惡魔之路走下去。

“很遺憾,維克托...”

維克托老師說:“我感覺到了一種悲慼苦澀的靈壓,讓我猜猜,是你在為我流淚嗎?你必須殺死我,絕不能留活口。當你意識到這件事之後,你這頭鱷魚居然也會流淚?”

“以後沒有故事看了。”浦西掩面而泣,坦然告知:“總會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當飯食端上伴床長桌,維克托率先拿起餐刀,眼神堅定的威脅道:“那麼現在我們來到了公平對等的比武當中!浦西·裴迪南!”

在意識到餐具也可以作為武器使用時——

——浦西小妹的眼神失焦。

她想護住身上的要害,勐然退開兩步之後,卻想起自己強悍的授血之身。

倒不是她的判斷力出現了缺憾,而是大衛女士身上迸發出來的勇氣實在過於驚人。

那種神態絕非是受制於人,雙腿殘廢魂威失效的弱者,而是勝券在握咄咄逼人的強者。

“你利用我對讀者的關愛之心,以此來攻擊我,餵我喝下毒藥,得到了第一回合的勝利,我根本就無法辨出你的真身。”維克托信誓旦旦的說著:“因為你對作品的愛,對文字的熱情,對故事本身的執著征服了我——這些東西絲毫做不得假,在與我初次見面時,沒有任何私心。”

餐刀在指尖旋轉,從拇指傳遞到尾指。

緊接著在大腿動脈處留下一道狠厲的傷口。

血液往外噴射,飛濺到浦西的臉上,映出她驚愕的表情。

“這是我給自己做的末日警鐘。”維克托如此說:“在我的血流光之前,我必須完成這部作品。”

她與浦西強調著。

“你給我下的毒藥,帶有非常強的欣快感和鎮靜感,這會抹殺我的個性!對於作品來說,就像失去靈魂的行屍走肉,恕我不能如你所願,如果這些食物中依然有致幻劑,我不會吃,也寫不出任何一個字。”

她揮著餐刀,在長桌上寫下親筆簽名。

“我大衛·維克托如今是一個雙腿殘廢,五感盡失的人。或許再過十幾分鍾,最多不過半個小時,就會變成一具屍體。浦西·裴迪南,你要想清楚,這是你迎戰的最終機會。”

似乎靜室裡的空氣都開始燃燒,變得燥熱,令人不安且興奮。只有維克托老師擲地有聲的呼喚。

“你的魂威很強,就像是毒品。”維克托接著說:“我們的大腦由各種神經活動和電訊號支配著,我們都是大腦的奴隸——而你的魂威能將人變成奴隸,是非常可怕的存在。如果我死在你的手裡,也不算冤枉。還會慶幸著,幸好不是其他人遇上你,與我的魂威一樣,都是精神操縱型的靈能者呀。”

“維克托老師...”浦西對故事的熱情,致使她贏了第一回合,同樣是對故事的熱情,她決定與這位騎士進行第二回合的比武。

她拿走了盛放h16t致幻劑溶液的水杯,並且聽見維克托老師的嘉許。

“你很痛苦?這就對了,痛苦是性格的催化劑,它使強者更強,弱者更弱,仁者更仁,暴者更暴,智者更智,愚者更愚。沒有個性的作者,寫不出震耳發聵的故事。”

在那一刻,這位vip幾乎擊穿了她的心之門——

——這種痛苦來自於小兄弟會的教祖。來自於一個沉默且強大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