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明:“略懂一點。”

阿星:“那你一定是個大畫家吧?你看你這個速寫,畫的多好啊——你之前是不是騙我的?其實你不是個賣牛雜的。也沒有病重的妹妹?”

江雪明沒有說話,只是用那種冷冽的眼神,看著嬉皮笑臉的阿星。

“嘿嘿...”阿星立刻老實不少,不過又愁眉苦臉起來。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

江雪明收起日誌和鋼筆,跟著安保大哥進了屋子。

進門時,他又看見阿星在門廊前擤鼻涕的古怪模樣。

他也好奇,這個一米九的大高個,怎麼和十三四歲的小孩子一樣。

於是他問:“阿星,你又怎麼了?”

“明哥你會那麼生氣,肯定是沒有騙我。”阿星皺著眉頭,抿著嘴:“那就是說,真的有個十八歲的小妹妹,現在還躺在病床上,受著癲狂蝶和維塔烙印的折磨。”

這番話叫雪明多留了個心眼。

他試探性的問著:“難道說,之前我講的,你都沒有聽信?”

“怎麼可能一下子就全信了陌生人的話呢?”阿星的表情非常認真:“我又不是人口拐賣案裡的受害者,雪明先生。”

“......”江雪明聽見這話時,心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他接著問:“那你現在怎麼又相信了?”

“因為我看見,你在畫畫的時候,那副表情...”阿星把揹包扔到屋子的沙發上,和江雪明先生認真的形容著,解釋著:“你捏著筆,就像是捏著手術刀的醫生——

——我曾經有幾次失事,最嚴重的一次跳傘事故,多虧一棵樹,我才活下來。

可是我的脾臟和半個肝都扎進了樹裡,當手術快要結束時,我醒了過來,當時看見的,就是我的主刀醫師,那位醫生戴著口罩,我只能看見他的眼睛。”

江雪明幫助安保大哥給壁爐生火,也沒多在意阿星的說辭。

“那位醫生清理撕傷肌肉裡的木渣碎屑,縫合傷口時的眼神。”阿星選了把老人椅靠了上去,“和你剛才畫畫時的眼神很像,就像是有條人命握在你的手裡一樣。”

江雪明沒有說話,他有些不知所措。

因為這個步流星,和之前列車上的步流星判若兩人。

安保大哥推著餐車出來,給兩位乘客管上一頓正餐。

聽他笑呵呵的打著招呼:“來,兩位旅客,這地方也沒什麼能吃的,都是罐頭。”

“安保大哥...”江雪明的態度緩和了一些,“要不,你做個自我介紹?我們倆也不能一直喊你安保對嘛?”

這一路上,因為心中牽掛著妹妹,雪明一直保持著神經緊繃的狀態,不知不覺的,似乎對任何人都吐露著敵意。

終於有個落腳的地方了,這一路上的奔波勞累都得到了緩解,他的焦慮也在漸漸消散。

原本雪明還以為阿星只是個單純天真的闊哥們,沒想到這傢伙的心思和他那件粉色襯衫一樣,不僅張揚,還很精細。

這讓他稍微安心了一些,至少隊友現在看上去很可靠。

“自我介紹?我?”安保大哥撓著頭,一時還真不知道怎麼起頭,似乎從來沒做過這種事。

阿星問:“安保大哥你以前沒和其他乘客做過自我介紹嗎?”

“說實話,沒有。”安保從兜裡掏出職員身份卡,遞給步流星:“一般我們都是直接亮證件,哪兒有那麼多話和乘客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