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靜琪頭痛的睡不著覺,她總是緊緊地揪著自己的頭髮,經常這裡揪掉一塊,那裡揪掉一塊。

最後竟成了斑禿。

她只能買了一頂假髮。

還有濃濃的黑眼圈,她不得不化上濃妝掩蓋。

「靜琪說,她看過很多開顱後的圖片,太可怕了,頭髮剃光,戴著假髮。而假髮一摘,頭頂上那縫合的疤痕,像蜈蚣一樣趴在頭皮,太醜了!」

陳子凡在回憶,和許靜琪在海邊的最後時光。

「她跟我說,她死後,誰也不許摘下她的假髮,要不然,她做鬼也不會放過他!她還說,她要跟她媽媽葬在一起……嗚嗚嗚嗚……那時候我們住在同一棟別墅裡,竟然不知道她生病了……」

陳子凡又哭了起來,深深的自責和後悔。

顧南蕭和林鳳荷也不知道她生了病。

雖然許靜琪和顧南蕭結了婚,但他們沒有住在一間房間。

她晚上頭痛的事,他也不知道。

她對所有人都那麼兇,誰都對她避而遠之,她不給任何人關心她的機會。

還好,她離開的時候,還有陳子凡和思慧陪著她。

她最後的溫柔都給了這兩個人。

陳怡霖想的最多的,是他們在許家的時候。

那時候的許靜琪也是一個可愛的小姑娘,只是許柏生走後,她才改變。

「如果,我們不逼她,不激怒她,她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陳怡霖也在自責,淚水無聲地從眼角滴落。

嚴亞文摟著她,輕聲嘆氣,安慰道:「怡霖,別這麼想,人各有命,我們沒有做錯什麼,不用自責!」

許靜琪的葬禮上,去的人並不多。

雖然鄭康年朋友很多,但他沒有告訴他們這件事。

那天她和顧南蕭結婚的時候,來了好多人。

他看出了女兒的不適。

那麼多陌生的面孔讓她感到不安。

送她走的時候,就不要再驚著她了,讓她安安靜靜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