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檢測電極】束縛於此的帝國警衛彷彿沒有聽到他在說話,對他的聲音完全沒有反應。

克萊恩因此對他的身份和自己的推測產生了懷疑,他穿過牆壁來到囚室隔壁的審訊室,而後繼續深入來到審訊室單向玻璃後的資料間,便看到了兩個面容忐忑的資料員正在竊竊私語。

“完全沒道理的……”

其中一人手裡拿著一份不厚的檔案,翻到其中某一頁,對另一人低聲道:

“刺客原本是施泰因侯爵家的警衛隊隊長,出身平民家庭,在施泰因侯爵家做了二十三年的警衛,忠心耿耿,一家老小全在船上,所以才被調配到艦船中段負責安保。

你知道的,艦船中段都是些大人物,安保力量足夠,不需要很強的安保力量,只需要忠誠。

刺客的忠誠度是毋庸置疑的,不僅僅是因為他在很長的服務年限中沒有出現問題,還因為他一家老小全在船上……你懂我意思。

他的女兒甚至被許配給了一位男爵,婚禮很快就要舉行了,這個節骨眼上怎麼可能出問題呢?!”

似乎是為了強調自己的驚訝,那人看著同事的眼睛,再次問道: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出問題呢?”

他的同事拿過他手裡的檔案,翻到另一頁,指著那頁檔案上的文字說道:

“施泰因侯爵有三個對頭,施政院的李大人,軍需處的凡爾賽納大人,艦船頭部操控室維護處的馬爾提尼大人,這三個人和萊特主教的關係很一般——他們幾乎沒什麼交集,僅僅是在做彌撒的時候一起向聖光祈禱罷了。”

兩人完全摸不著頭腦。

“施泰因侯爵是賦閒侯,一丁點政務權力都沒有,為人又是出了名的和善,怎麼會和他們起衝突呢?”

“且不說起衝突,只說這個刺客本身——刺客出身施泰因侯爵門下,很容易立刻讓人聯想到施泰因侯爵身上,如此輕易暴露背後之人的刺殺實在太過愚蠢了。”

“你是說,刺客背後指使之人另有其人?”

“我是這樣想的,但事實上並非如此。”

兩人翻到下一頁。

“監控記錄上有刺客上船以來的所有行動資訊,甚至連睡覺和去盥洗室都完全記錄下來,包括他的每一個動作和每一句話——刺客為人沉默寡言,所以語言資訊不多,而這些資訊完全看不出什麼奇怪的地方。”

兩人顯然很急,他們作為此次事件的調查負責人,如果查不出個所以然來,真的有可能會被從艦船裡扔出去——他們之前就扔出去過幾個囚犯,那些囚犯的慘叫聲直到如今還清晰的留在他們的記憶中。

“是有其他人看中了他的身份,嫁禍於施泰因侯爵嗎?”

“施泰因侯爵這個人完全是個米蟲,按理說,嫁禍給他雖然不用擔心遭到報復,但被揭穿的可能性很大——一個與世無爭的米蟲怎麼會讓人去刺殺一位能夠決定大多數人命運的大主教呢?”

“那麼,事到如今,只有一個可能性了。”

兩人對視一眼,一起用低沉且壓抑的語氣說出了一個單詞。

“圖靈。”

兩人的神情很恐慌。

“涉及到圖靈入侵的事情,還是轉交給艦長大人親自處理吧……”

“不行!咱倆現在完全不能確定這件事,直接報給艦長大人,一旦證明不是圖靈乾的,就說明你我二人的無能!

無能的人是會被扔下船去的!

而且一旦確定是圖靈搞的鬼,咱們現在的努力就完全是無用功——圖靈不會讓咱倆把這件事說出去的!”

“你說該怎麼辦?”

“照我說,就先審問那個犯人,看看他到底能說出來點什麼,然後我們再做打算。”

“可萊特主教已經告誡過我們,不要和那個人說話!”

“我們現在為了自保,沒辦法了……”

兩人又是一番商量,之後拿著錄音筆和紙質檔案去了囚室。

留在此地的克萊恩開始查閱計算機上關於刺客的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