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那張臉已經枯槁,陳宴也依然分辨出來,他是強尼·墨格溫!

“好久不見……陳先生。”

即便只剩下半張嘴能動彈,墨格溫先生依然在看到陳宴時發出了問候。

陳宴看著他這幅悲慘的樣子,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在骨刺的限制下,整張臉幾乎被完全刺穿的強尼·墨格溫已經無法做出任何表情,連扯動頰肌和口腔說話都吃力極了:

“這是……荒蕪的刺,我活了太久,已經到了……必須沉淪的時候……”

“我的沉淪和其他夥計不太一樣……”

他臉上明明沒有什麼表情,陳宴依然感受到了強烈的不甘。

“我……是不死人,所以即便受到這樣的創傷,也並未死去……想必在完全被荒野吞噬之前,我都會經受如此折磨……”

陳宴對斯沃姆說道:

“麻煩把他和這根刺一起拔出來……儘量別傷害到他。”

斯沃姆將月光發生裝置放在一旁,來到荒蕪的刺旁邊,雙手一上一下將刺環抱,使勁一拔——

竟然無事發生!

連斯沃姆都有點懵,他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又看了看荒蕪的刺,一時之間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被荒野吞噬之物已經和荒野融為一體。”

墨格溫先生低聲道:

“被吞噬的不僅僅是我的身體,還有附帶著記憶的靈魂。”

這話不對,陳宴心想,按理說墨格溫先生現在已經是死人了——更準確的來說,現在的墨格溫先生其實是一種特殊的死靈。

死靈的靈體被荒野吞噬,連同記憶也一同消失,這意味著死靈的“軀殼”就代表著死靈生前的全部記憶——這是陳宴能得到的唯一推測。

墨格溫先生的精神顯然已經不太清楚了,他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在不斷訴說著:

“這些天來,我感覺自己連記憶越來越模糊了,恐怕再過段時間,我會連自己是誰都忘記了吧。”

“陳先生,薇薇安她還好嗎?”

“如果能在死前見她一面,就好了……”

言語之中全是死氣,墨格溫先生明顯已經放棄生命——也或許他糊糊塗塗的腦袋已經分不清自己到底在說什麼了。

陳宴讓想要再次嘗試的斯沃姆停下,並想到了另一個辦法:

“墨格溫先生,薇薇安在外面等你。”

這句話僅僅讓強尼·墨格溫打起了一點精神——僅僅是一點而已。

“薇薇安……”

陳宴繼續說道:

“墨格溫先生,我接下來會教你一段咒語,我念一句,你就跟著念一句。”

已經幾乎無法思考的墨格溫先生沒有進行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