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0章 拜山(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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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除了他之外,剃刀黨並沒有其他能抗事也能辦事的人,他的幾個兄弟都不大成器,反倒是姐妹和弟妹有些手段,可一些場合天生不適合女人出面,他不放心她們走出幕後站在臺前。
他伸出右手,摸了摸八角帽帽簷裡藏著的刀片,看著機械蜂巢,噴出一口煙霧。
在瞭解到戴斯島上的情況之後,他依然做出了將亞楠市的產業交給幾個兄弟來打理的打算,因為他意識到外面有更大的機會——機會一般來自走在整個社會最前端的產業,這是蒸汽機和工業時代用二十年的時間給他上的一堂課。
他扶著通往蜂巢機械棧道的扶手,彷彿回到了自己第一次在亞楠市兜售劣質菸草的時候,那時候父親每天拿錢出去喝酒賭牌,兄弟們跟著母親一起在工廠工作,尚未成年的他認為在工廠只會早早的掩埋自己的人生,於是他來到街道上,和最危險的幫派分子做交易,冒著隨時會被洗劫一空被感染上梅毒的風險,將自己種植的劣質菸草出售給街道邊上的任何過路人。
那時候的每一天都像是在打仗,每一天都有可能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可他堅持下來了,他的運氣足夠好。
在母親因家族血脈帶來的詛咒去世之後,他把父親趕出家門,和幾個兄弟一起扯起了旗子,他們稱呼自己為剃刀黨,穿著漂亮的衣服用來和普通幫派做區別,將刀片藏進帽簷以展示自己的兇狠,他們開始接觸賭場生意,把自己打下的酒吧二樓佈置成轉角樓,綁架商人的孩子以換取高額贖金……他們無惡不作。
托馬斯·吉爾伯特已經很多年沒有感受到過像現在一樣的緊迫感,他記得上一次面臨這樣的危險時,還是在伯明翰街的時候,那一次他的生意招惹到了莫西人,那是從亞楠鎮時代就盤踞在伯明翰街的老牌幫派之一,托馬斯·吉爾伯特以一位妹妹為代價換取了這場騷亂的平息,而在兩個月之後,他在骯髒的運河裡發現了妹妹的屍體。
很多年後,托馬斯·吉爾伯特也沒有能力把伯明翰街的莫西人全都殺掉,他能做的僅僅是用保險生意把另一個大幫派引進了伯明翰街,那幫派和莫西人展開了為期十多年的明爭暗鬥,莫西人的首領被他們吊死在伯明翰街教堂的屋簷上。
那一天,托馬斯·吉爾伯特和幾個兄弟一起站在教堂的屋頂,對著莫西人首領的屍體撒了尿。
恍惚之間,眼前的場景從伯明翰街轉換到了機械蜂巢,托馬斯·吉爾伯特回過神來,看著機械棧道上不遠處走來的熟悉面孔,無聲的等待他來到面前。
“湯米。”
如果陳宴在場,一定會感覺這人和當初在碼頭把電子垃圾交給他的那個馬仔很像,只是年齡老了很多,兩鬢全是白髮,但眼神比之前那馬仔銳利很多,即便已經略微駝背,也完全看不出老態。
“鮑勃叔叔。”
托馬斯·吉爾伯特遞出一根菸,鮑勃接了過去,托馬斯為他點燃了煙。
托馬斯·吉爾伯特幾乎不做這樣的事情,因為幾乎沒人能獲得他的尊重。
“事情順利的出奇……對方點名要你。”
鮑勃吞雲吐霧之間說出了這句話,他似乎因為某些事情而變得有些緊張,以至於兩指間的菸頭戰慄不穩。
托馬斯·吉爾伯特顯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他邁開步子:
“邊走邊說。”
鮑勃明顯有些慌張,可他剋制住了:
“那人很危險,湯米,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托馬斯·吉爾伯特停頓了一下步伐,但還是朝前走去。
鮑勃跟上他,在他身邊用較低的聲音說道:
“那人名叫尤里·安德烈維奇,外面都叫他哈桑老爹,他掌握著C區的第5、6、7、8、9片區……不同於領帶幫,哈桑老爹對這五個片區的掌握是特別深度的。”
托馬斯·吉爾伯特看了他一眼。
鮑勃解釋道:
“哈桑老爹似乎有一些和其他幫派不同的能耐,他把大量的蘇卡不列顛人運送到了戴斯島,進入機械蜂巢,進入C區……無論是否願意,他們成了他的附庸,他有的是辦法。”
托馬斯·吉爾伯特以前沒有接觸過蘇卡不列顛人組建的幫派,根據鮑勃的描述,他按照自己的猜測說道:
“比亞裔的角頭要兇狠一些。”
鮑勃朝機械棧道上吐了口濃痰,一不小心吐到了某人的腿上,那人怒視過來,卻又很快被鮑勃一身的兇狠嚇的閉上了嘴。
“都是一類貨色。”
“和亞裔的角頭不同,哈桑老爹主要依靠收保護費過活,在C區的59片區,他們甚至取代了工蜂的作用——他們處理事情比工蜂更高效,也更公平,最近甚至開展了商業仲裁業務……我大概打聽了一下,還挺受歡迎的。”
托馬斯·吉爾伯特把菸頭扔到機械棧道外,那菸頭很快墜入機械蜂巢之下的旋渦之中,消失不見。
“這樣的人活不長,他的壽命和他的後臺相同。”
托馬斯·吉爾伯特做出了自己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