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我們將意識上載,即便我們開發出了能夠深度同步意識的2nm晶片,也無法站到他們的位置——智械病如同天塹,不可逾越。”

陳長生話鋒一轉,語氣裡忽然多出一股肅殺:

“而他們總會做出超越我們所擁有科技能夠理解的事情,這使得我們必須為他們帶上枷鎖——我剛剛提供給諸位的控制思路,就是枷鎖。”

聽到這裡的時候,鏡頭前的林賽·羅伯特·達爾文第一次開口說話了:

“這人是天生的……絕對的壞種,他必定有某種非常劇烈的反社會人格,只是這種人格的表達並不會引起人們的太大注意……但他的本質必定是十分糟糕的。”

陳宴在一旁說道:

“我也覺得。”

我早就這麼覺得了。

林賽憂心忡忡的接著說道:

“這樣的人身居高位,不知道要搞出來多大的麻煩,要是能把他殺掉就好了。”

歐嘎米在一旁給出了答案:

“不行,現在已經殺不掉了。”

現在已經殺不掉,說明以前有辦法殺掉?

林賽聽著這奇怪的結論,看了一眼歐嘎米眼神裡的篤定,意識到歐嘎米必定是在十分有把握的情況下說出了這句話——他很可能是已經嘗試過去殺,所以才如此篤定的說“殺不掉”。

歐嘎米繼續說道:

“雖然殺不掉,但他也沒幾天好活了。”

歐嘎米這麼一說,陳宴立刻想起來,陳長生當初是被歐嘎米砍到過一刀的,他明顯受了傷,而且傷勢不輕,因為後來有那個自稱“陳宴”的小男孩出來尋找能救治他的血——此時此刻,正主就在面前。

想到這裡,陳宴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小男孩。

這傢伙正一臉怒容的聽著他們的談話。

陳宴毫無徵兆的問道:

“你還記得他怎麼受的傷嗎?”

小男孩依然一臉怒容,但泛用型鶴駝依然捕捉到了他眼中的一絲“迷茫”的情緒——他不知道陳長生怎麼受的傷。

他真的把什麼都忘記了。

陳宴移動視角到筆記本螢幕上。

那時候到現在……已經兩個月左右的時間了,螢幕前的陳長生依然看起來“很健康”的樣子,甚至有心情出來跟人談生意。

陳宴可是沒有忘,那時候的三叔被歐嘎米砍到一刀,沒過幾天時間就變成那副不人不鬼的樣子了。

現在,陳長生可能是用某種辦法吊著命吧。

陳宴相信歐嘎米所說,他沒幾天好活了。

林賽微微頷首:“這樣啊……”

已經被【刪除】的力量波及到,但透過某種辦法進行了續命,所以才“沒幾天好活了”嗎?

林賽心中若有所思,再次把視野移動到筆記本破破爛爛螢幕中正在持續的會議上。

陳長生看向費爾南多·D·麥哲倫:

“我知道你無法理解。

你口中所謂的逆智慧化,並非科技的倒退,亦不是無奈之下的抉擇,而是為了讓人類能夠跟上他們的步伐而必須做出的決定。”

圓桌旁有微弱的吞嚥聲漸起漸消。

片刻的沉默之後。

“我們有個要求。”

費爾南多·D·麥哲倫再次開口的時候,已經完全不受陳長生這一席話的影響。

他指著圓桌旁的某個方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