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

不用跪拜?不用喝血酒?不用以奇怪的方式繳投名狀?就這麼就成兄弟了?

這領帶幫的兄弟可太不值錢了!

陳宴不知道黎守誠到底要幹什麼,怎麼上次見面時完全把他當工具人,這次就要假惺惺的和他做兄弟了?

陳宴心裡強行讓自己鎮定,並告訴自己,別慌,有斯沃姆在,且先看看黎守誠這老東西要做什麼,大不了到時候讓斯沃姆把他們全殺了……

陳宴擠出一個笑容:

“黎叔,上次的貨,不知道客戶們可還滿意?”

黎守誠聽不懂帝國語,所以陳宴在進入這座幫派“大廳”之後,始終用的是天神州語言。

“客戶們沒有不滿意的,如果他們不滿意,我們就幫他們滿意。”

陳宴確定黎守誠這句話的意思和自己理解中不一樣。

面對笑呵呵如鄰家大叔一般的黎守誠,陳宴腦袋裡閃過了許多個念頭,這些念頭最終塵埃落定時,他意識到自己無法猜透黎守誠的心思,所以,或許在領帶幫爬到足夠高的地位之前,也或許是在黎守誠對自己敞開心扉之前,他應該扮演好工具人的角色。

想到這裡,陳宴說道:

“下一批貨可能會慢點出,不是因為不好修,而是因為數量比較多,活幹起來麻煩,工作量大。”

他這話倒是沒亂說,那批貨他光是清點和制定維修計劃,就忙活到今天凌晨,即便傑克·巴爾多和蝦仁兄弟不吃飯不睡覺,沒個一週時間估計也修不完。

從之前的情況來看,作為供貨商,托馬斯·吉爾伯特明顯是被領帶幫監視著的,甚至還有可能被人拿住了把柄,不然不可能和領帶幫做這麼虧本的生意——上一批貨賣了三百多鎊,才給托馬斯5鎊的“物流費”,這點錢恐怕連打點海關線人都不夠的,剃刀黨虧到姥姥家去了。

但托馬斯·吉爾伯特依然把這虧本的生意做了下去,甚至毫無怨言,只是對陳宴做出了“黎叔馬上就要找你”的提示——這顯然是反常的。

托馬斯·吉爾伯特顯然另有所圖,但那並不是陳宴所要關心的事。

陳宴關心的,是在把這批貨的一部分交給黎守誠之後,他能不能賺錢。

陳宴關心的,是他賺到的錢能不能供給夜校的正常執行。

所以他已經決定,如果黎守誠這次依然只給2鎊的“辛苦費”,他就要單方面的中止合作了。

對於陳宴表達出的“困難”和“工作量大”,黎守誠笑呵呵道:

“咱們領帶幫家大業大,不指望那點錢養家,所以也不需要儘快出貨。”

嗯?

和上次的態度不一樣了。

陳宴清楚的記得上一次在甲板上見面的時候,黎守誠為了生意所表現出的兇狠和決絕——那和他這一次表達出的“對生意的毫不關心”完全不同。

他到底想做什麼?

黎守誠沒有通感,感覺不到陳宴內心幾乎溢位來的疑惑,他依然保持著那副平和而和藹的姿態,對陳宴說著:

“我之所以今天找你來,就是因為你透過了我的考驗,所以我特別喜歡你這個人才,想要和你成為兄弟,以後同甘苦,共患難。”

這個說辭,不知道他和多少人說過。

不過……按理說,這句話裡表達的意思,說得通。

對於一個幫派的掌門人來說,也說得過去。

陳宴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表示一下感激,他內心很困惑,黎守誠這個樣子也太反常了。

黎守誠用和善的眼神看著陳宴,滿嘴都是語重心長:

“戴斯島物流中心的航空港已經投入使用,相關的規則也很快就要出臺,到了那時,我們這些老傢伙就不適應時代了,就該你們這些新人扛起鼎來。”

這……

陳宴知道這是遲早的事,所以按理說,黎守誠這句話中的思路沒毛病。

他同時看向其餘六人,感慨道:

“我像你們這麼大的時候,還只知道好勇鬥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