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不知道機械蜂巢裡房子什麼價!?

科斯齊蘭福·克拉彼得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要是放在平時,他一定會對說出這話的人大肆嘲諷一番,然後用詳細的房價數字把對方打擊的鼻青臉腫到連他媽都不認識。

可他已經是一個經歷過社會毒打的男人,他忍住了,沒有把心裡的一番話說出來。

科斯齊蘭福·克拉彼得雖然忍住不去說那些話,但依然沒忍住露出一副“你到底在說什麼鬼話”的表情,看著陳宴:

“恕我直言……你的意思是,你想以這種工資標準,自掏腰包,來養活夜校的老師們嗎?”

陳宴用一副“這難道不對嗎”的表情予以回應:

“我的確是這樣想的,但如果有更好的方案,我也很樂意接受。”

我得想辦法讓物流中心掏這個錢出來。

科斯齊蘭福·克拉彼得可不知道他的想法,所以僅僅是在聽了他的想法之後呆滯了兩秒,實在沒忍住,還是多嘴了一句:

“實在抱歉,我無法接受……這樣的想法,對現在的社會來說,實在太過超前了。”

他又多嘴一句:

“論壇裡那些文章裡提到了相關的理論,但那些文章書寫時基於的社會現狀和戴斯島明顯不同,所以我認為……那些理論,在戴斯島,是不適用的。”

陳宴不置可否。

他要交代的已經交代完了,便沒有繼續耽擱時間,陳宴鼓勵道:

“我們還有事要忙,必須離開了,你要加油了,小科!”

科斯齊蘭福·克拉彼得因這奇怪的稱呼而有些不適,但他正處於對夜校建設的興奮頭上,並沒感覺到這稱呼有什麼不妥,所以只是在道別之後,送陳宴三人出了門。

陳宴一邊往香水大街外走,一邊把自己的思維拉回現實,開始思考關於錢的問題:

當初在亞楠市的時候,委託索拉爾賣礦得來的那些錢已經花了一部分,陳宴從沒算過還剩下多少,直到今天用到的時候,他才找到銀行的web頁面,查詢了餘額:

螢幕上顯示著140鎊3先令20便士。

當初賣蛇吻巖原礦的來的“鉅款”,在島鏈經濟生態圈內鉅額的物價增幅面前簡直不值一提。

陳宴心想,也就是說,在給科斯齊蘭福·克拉彼得打過去教育資金之後,就只剩下40鎊了,按照夜校每個月100鎊的開銷和蜂巢的租金來看,如果不盡快賺錢,他很快就要破產。

陳宴體會著自己如今的“窘境”,在看到手機上那個“渺小”的數字時,甚至沒感覺到壓力。

從前他尚且貧窮,隨時面臨破產的時候,無時無刻不想著如何賺錢,甚至想了不少歪路子,每天睜開眼是經濟壓力,閉上眼之後還是經濟壓力,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可當他如今再次走在了即將破產的關頭,卻感覺不到一丁點壓力了。

他很清楚自己的狀態——之所以沒有經濟壓力,表面上是因為他有了“生意”,不再需要以金錢為行為驅動力,根本上是因為他透過生活體驗到了金錢的本質,對金錢本質的瞭解甚至讓他產生了某些極端的想法:

如果生活和事業因金錢的窘迫而難以為繼,打不了去搶就是了,島上的黑幫那麼多,讓斯沃姆挨個串門,還怕搶不夠維持夜校的錢?

正義是要以暴力做背書的,這是他從頭到尾都知道,但幾乎從未實踐過的事。

思路開啟之後,他現在有了實踐的機會,如果不考慮後續可能發生的事情,其實他還挺想讓斯沃姆現在就試一試。

對這件事有了一個大致思路之後,陳宴想到當初幫助他售賣了蛇吻巖的索拉爾。

也不知道索拉爾現在怎麼樣了。

等他處理完了地下的事情,估計也會到島鏈上找工作的吧?

陳宴之所以會這麼猜測索拉爾的行為,是因為他知道,索拉爾自從很多年前開始,就一直在透過不同的工作生活在社會之中,雖然不知道他的目的,但從他的行為來看,他估計是不挑工作的,不然當初就不會和三叔一起在碼頭做苦力了。

思緒迴轉。

‘先試試看,能不能透過生意賺到足夠的錢。’

陳宴帶著百無聊賴的斯沃姆和始終昏昏沉沉像是沒睡醒一樣的奧斯曼狄斯離開香水大街,立刻給托馬斯·吉爾伯特打了電話。

對方顯然正在忙,電話過了很久才被接通。

“陳先生,我們需要長話短說。”

陳宴說道:

“原材料沒有了,需要再次供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