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3章 弗蘭齊斯科·位元拉克(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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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進化似乎有跡可循。
無言中,後來的三人在圍住中間小咖啡桌的沙發坐下,斯沃姆好奇的打量著桌上的咖啡,奧斯曼狄斯則一副完全心不在焉的樣子,神思不知道飄到了哪裡去。
“在此之前,我對你的瞭解並不多。”
陳宴注視著科斯齊蘭福·克拉彼得的雙眼,企圖從他的眼神裡看出些什麼:
“羅德迪老師現在受我的委託,負責夜校的工作,我想他已經把夜校的事情告訴你了。”
科斯齊蘭福·克拉彼得保持著溫和的面色,用平穩的聲音回應道:
“羅德迪學長把事情大概告訴了我,我提出了一些疑問,他要我最好和你當面聊。”
科斯齊蘭福·克拉彼得注視著陳宴,眼神坦蕩:
“他是能力很強,也很有思想的人,所以當他把在夜校任職這件事告訴我的時候,我很驚訝,因為在我看來,以他的能力,無論如何不會甘願做一個普普通通的教師而已。”
陳宴本來想說,尼德·羅德迪會來為我工作,最初的目的完全是因為他馬上就要窮的睡大街了,迫切需要一份收入來養活自己而已。
而這種窘迫又羞恥的事情,尼德·羅德迪恐怕無論如何是不會告訴自己的學弟的。
陳宴想了想,感覺這樣的答案對於科斯齊蘭福·克拉彼得來說,可能會太過殘酷以至於無法接受。
所以他換了一種說法:
“對社會抱有善意者,通常會透過自身的努力去改造社會,羅德迪老師從前寫文章反對聖光教會是因為如此,如今為夜校講課也是如此。”
科斯齊蘭福·克拉彼得用沉默接受了這種說法,並同時意識到,這位傑克·巴爾多先生能說出這樣的話,說明其本身也已經接近於異端。
那麼,基於這樣相似的身份特徵,他們的關係更近了。
他的眼神變得滄桑,喝了一口桌上的咖啡,把身子往身後的沙發裡塞了塞:
“其實,我們上學的環境,和社會里的環境,相差蠻大的。”
怎麼突然說這個。
陳宴雖然不理解,但依然洗耳恭聽。
“我上學的時候,由於家庭的供養而沒有生存上的憂慮,我們所接觸到的資訊大都是整個世界誕生的偉業,從工業化到亞楠市拔地而起,從網際網路到物聯網連通整個世界,那時候我覺得整個世界是充滿希望的,我對外面的社會充滿了期待。”
他話鋒一轉。
“後來我畢業了。”
“臨近畢業的時候,系裡做著島鏈上的宣傳,有很多大企業都來學校裡搶人,連傳說中的威廉·亞當斯集團都來了一位分公司代理人,哦豁,那可是我見過的最盛大的場面了。”
“為了找到符合我本專業的工作,也算是機緣巧合之下,我和幾個同學來到了戴斯島,我得償所願的從事了我本專業的律師工作,但一切遠和我想象中不一樣。”
“我日常接觸到的,並沒有什麼冤案、兇殺案,或是其他惡性的大案——那樣的案子輪不到我們這樣的新手來做。
我們律所接觸到的案子,大都是普通人之間起的糾紛,那些甚至不能算是案件,大部分只需要適當的調停,就能夠解決。
無法解決的案件佔少數,且大多數都是因為金錢而引發的鬥毆,也或是因為情人移情別戀,或是夫妻出軌——後者大都會發酵成為兇殺案,這樣的案件是最好解決的,因為最容易定義受害人,走公訴流程,戴斯島法庭也最好做出判決。
在這個時候,我們就要作為辯護人而進入戴斯島法庭,按部就班的完成整個流程。
完成案件之後,作為律師的我們要上報自己律所的名字,後續戴斯島物流中心就會直接給律所撥款,這部分款項會拿出一小部分作為我們付出勞動的佣金。
一個月賺的佣金,大概是繳完稅之後,正好能夠付得起房租、吃得起自己做的飯、交得起水電費、餓不死的程度。
這樣的日子,日復一日。”
科斯齊蘭福·克拉彼得用很正常的語氣說道:
“我曾經以為自己會有一番大作為。”
陳宴無法從他的語氣中聽出絲毫的“慚愧”和“羞恥”。
他相信自己會有大作為,就像是喝下去一口涼白開一樣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