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著眼睛的中年人來到陳宴面前,用「不過如此」的眼神打量著陳宴,張嘴就是一口流利的天神州北方土話:

「小子,你真他孃的不識好歹,殺了老子的兒子,搞砸了老子的產業,竟然還想全身而退!貪也不是這麼個貪法!」

歐嘎米沒有動,並非因為他聽不懂天神

州語,只因為中年人雖然語氣惡劣,但並未散發出任何殺意。

陳宴用眼神的餘光瞟了一眼陳長生,立刻明白了這人的身份,用手撐著地面站起身來,說道:

「大叔,你這話就不對了。

首先,你肯定也明白,即便我不殺你兒子,他早晚也得死,得罪了那麼多人,砸了那麼多人的飯碗,還要把亞楠市變成那麼個鬼樣子,我提前殺了他,對所有人都好——包括對你的集團在內。」

威廉·亞當斯的眼睛幾乎眯成了一道縫,但歐嘎米依然沒從他身上感受到殺意。

威廉·亞當斯的平靜讓陳宴都為之錯愕,按理說,被人殺了兒子,無論如何都不該這麼平靜才對……

陳宴心中一驚,忽有一荒誕的念頭躍出腦海:

威廉·亞當斯並不在乎他兒子的死,甚至有可能,萊昂納多·亞當斯被送到亞楠市,本就是為了送死的!威廉·亞當斯要用他兒子的卑劣手段去獲取整個亞楠市的市場,然後用他兒子的死去平民憤,將集團洗白!

難道萊昂納多……不是他老子親生的?!

陳宴回想起萊昂納多·亞當斯的面貌,和麵前的威廉·亞當斯一對比……

好傢伙!還真就沒有一處相似的地方!

陳宴忍不住浮想聯翩,眼前彷彿看到一頂綠油油的帽子被扣在了威廉·亞當斯頭上。

陳宴像是不要命一般繼續說道:

「我殺了這麼個人,對整個社會都是好事,我是無罪的,自然不需要去死。」

威廉·亞當斯像是做生意討價還價一般對他說道:

「你殺了社會毒瘤是一碼事,你殺了我兒子又是一碼事,一碼歸一碼,即便亞楠市因為考慮到沸騰的民意而不對你採取措施,我身為一個孩子的父親,也是必須要你付出代價的。」

他慢條斯理的解釋著,彷彿討論的根本就不是你死我活的血仇。

「你知道貴族培養一個兒子有多不容易?我花費了多大的代價才培養出這麼一個兒子,砰!一槍被你崩了,我可是虧慘了!你無論如何都得賠償我!」

陳宴面對如此……無法形容的討價還價,一時之間想不到任何轉移話題和偷換概念的方法。

威廉·亞當斯接著說道:

「我給你兩條路。」

「第一條,你當我的兒子,我名字都給你想好了,以後就叫埃索·亞當斯,替我打理亞楠市的產業。」

陳宴完全搞不懂這位首富大人的腦回路,只知道當他兒子是不可能的。

「我拒絕。」

威廉·亞當斯完全沒有生氣,接著說道:

「第二條,去一個地方,為我拿一樣東西。」

陳宴沒有說話,他畢竟殺了人家的兒子,而且……如果真能去一個地方,拿一樣東西,就能平息這位傳說中存在的怒火,那或許是他在此次事件中最好的下場。

即便威廉·亞當斯沒有表現出任何帶有侵略性的舉動,陳宴也絲毫沒有覺得面前的中年人如他表現出的那般和藹。

他明確知道對方有多大的能量,能做到什麼程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