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陳宴含糊不清的說道:

“你認識一個叫苗應初的人嗎?”

苗染點了點頭,說道:

“按輩分,她應該算是我的遠房表姑,我是來了之後才聽說她的,當年她和她那支族人起了很大的衝突,我只是聽說過,但是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來到帝國之後再次聽到她的訊息,才大概瞭解當年發生的事。”

按理說,蒼耳能在那樣保守的生存環境下做出那樣重大的覺醒,放在那個時代那個地方,也真能稱得上是驚世駭俗。

苗染說話間,陳宴感覺自己的喉嚨越來越舒服了。

“我們家人什麼都不會,就只會給人看病,但是家鄉的醫療體系和帝國的醫療體系完全不同,所以在來的路上,我讀了一年的【渡輪學校】。”

陳宴顧名思義,從【渡輪學校】這四個字中聽出了許多內容,但仍然感覺不可思議。

苗染看著他的表情,莞爾一笑,說道:

“我當初在船上的時候,也感覺很不可思議,怎麼會有這樣的學校呢?後來聽人說,是因為從帝國海關入境的新移民太多,不懂帝國語的人太多,這些人會成為社會的不穩定因素,所以為了穩定,帝國在獨輪上派駐了語言教師和少部分民生學科的雙語講師,對新移民做培訓。”

“渡輪要一年才能從天神州到達帝國,而【渡輪學校】的培訓時間正好也是一年,這學校類似於帝國駐天神州大學的預科班,但又有不同,不但教語言,還教專業課程。”

陳宴說道:

“那你當初在船上的生活……一定很充實。”

苗染點了點頭,眼神中露出追憶的神色:

“是的,那真是一段忙碌的日子……一年過後,快要到達帝國時,如果學分績點足夠,就會給學員頒發帝國承認的畢業證,其學力和帝國境內的技校差不多?雖然說是技校,但帝國語語境中的技校,和我們認知的那種技校不太一樣,在技校畢業時,就相當於有了相關專業的從業資格。”

陳宴唏噓道:

“我當初來的時候怎麼沒遇到這種學校……”

人與人的人生境遇各不相同,陳宴對此並未感覺到什麼不公。

他感受著喉部持續傳來的清涼感,問道:

“話說回來,你知道烏鴉子這個人嗎?還有那個【藥店】,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他剛剛並沒有從苗染或是右手的記憶中得知這些知識,想來這些知識是作為秘密藏在他們心裡的,如果利用通感,需要費勁深挖才能知曉,所以陳宴選擇直接詢問。

“烏鴉子的來歷很奇怪,沒人知道他的來歷,我剛剛進入亞楠市的時候就知道有這麼一號人物了,聽說他待在下城區,用很廉價的藥材給人們看病,但我們不知道他的藥材是從哪裡來的。”

苗染在此停頓了一下,而後緩緩說道:

“這是很奇怪的,因為藥材生意幾乎只有我們苗家人在做,亞楠市唯一的藥田也只有我們在種。”

“烏鴉子能給人看病,還能給人開藥,說明他至少是有藥材來源的,但下城區那地方……你知道的,下城區那種擁擠的居住區域,根本不可能種出來藥性足夠的藥材。”

她的話中包含了一點點的中藥知識,陳宴只大概瞭解一點:不同的土壤種出來的藥材,其藥力是不同的,用途也是不同的,所以,下城區那種幾乎沒有肥沃土壤的地方,即便能夠種植藥材,那種出來的藥材的藥性也是不夠的。

“所以……就很奇怪,烏鴉子應該是有自己的藥田,但沒人知道種在哪。”

苗染看著陳宴已經不再焦黑一片的喉嚨,一邊繼續按摩著,一邊說道:

“而且,烏鴉子這個人很怪,不和我們交流就算了,竟然去跟邪教搶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