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睜開眼皮之後,坐在克萊恩床上的人變成了克萊恩上鋪的石像鬼。

“小子,這麼晚了還不睡,幹啥呢?”

石像鬼原本是個光頭,入獄之後頭髮已經長了出來,並被監獄理髮師修剪成了和大家一樣的超短髮。

石像鬼臉上並沒有帝國本土魯克人的特徵,他擁有尋常歌利亞人那樣的鷹鉤鼻,但並沒有歌利亞人那樣煞白如雪一般的面板,似乎像是來自帝國其他州的族裔。

“小子,你眼睛怎麼了?”

石像鬼自顧自的說著:

“其實我並不關心你的眼睛,誰還沒個小秘密呢?比如你上鋪的弗蘭克,做著監獄裡最髒最累的活兒——給監獄所有的衛生間做清潔,哦,該死的,光是說說,我都覺得噁心。”

“他只是為了打通一條逃向外面的出路,這可真他媽的不容易啊,你說是不是?”

陳宴問道:

“他要逃獄嗎?”

石像鬼笑了:

“是的,可憐的弗蘭克,他入獄是因為殺了自己的妻子和妻子的情夫,而那情夫家裡在上城區很有錢,打通了很多關係,硬是把弗蘭克的刑期從三十年漲到了終生,哈!”

陳宴好奇極了。

石像鬼彷彿看到了他的好奇,絮絮叨叨的解釋著:

“弗蘭克已經在這鬼地方住了十年了,日復一日兢兢業業的幹活,見了誰都低三下四,就是為了能早點出去。”

“可就在去年——這一定是因為外面有人要折磨他——在他因良好表現而減刑到了十五年的第九年,還有六年就能出去了——也不知道是哪一天,一個囚犯莫名其妙死在了他面前。

而當獄警趕到的時候,他手裡竟拿著染血的刀!”

“誰也不知道當時是什麼情況,甚至連弗蘭克自己都不清楚!”

“嘖嘖嘖,拿人命來栽贓嫁禍,真是特別狠的手段,即便是一般的黑幫,都沒能力做出來。”

“關鍵在於,死的那個囚犯只是因盜竊入獄的,偷盜金額不大,判的時間也不長,只有兩年的刑期。”

“大家都在想,殺了這種人,弗蘭克這輩子都別想出去了。”

“後來果然如此,弗蘭克的刑期被延長到了無期,一輩子都要待在這個該死的地方。”

“也是從那時候起,弗蘭克開始向外挖掘。

他在監獄最底層的某個衛生間裡找到了一條通往排汙管道的道路,可按照他了解到的情況,衛生間距離那條道路還有10多米的土培牆,最後的部分還隔著磚石和塑膠板。

這意味著,他如果想要進入排汙管道,不但要先挖出10米的土培,還要想辦法打通混凝土澆築的磚石,切割開塑膠板才行。”

“真他媽難……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可弗蘭克依然決定要這麼做了,嘿,他真是個狠人!”

陳宴並沒有詢問石像鬼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他的思維變得很跳脫:

“他出去之後幹什麼呢?”

石像鬼說道:

“他進來之前,原本身份也很光鮮,是亞楠市上城區某個公司理財產品的產品經理,但如果逃獄出去之後,肯定就不能重操舊業了,再說已經過了這麼多年,當年的金融技術早就和現在不一樣了,他落伍了。”

“我估計啊,他可能會去下城區,和那些新移民黑戶一起過日子,找個黑作坊往裡一紮,最起碼能把生活費賺回來。”

“要不然就進煙燻湖,當海盜,嘿,可憐的弗蘭克,你看他那大肚腩,就這體格,怕是進了煙燻湖就要被海盜餵魚!”

陳宴繼續問道:

“那個衛生間在什麼地方?”

石像鬼說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這個地方在弗蘭克心裡藏得很深,你得撬開他的心臟才能知道。”

陳宴問道:

“你又是誰?”

石像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