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陳宴的心理狀態……他似乎變得有些瘋癲,但又保持有一定程度的理智。

接近瘋癲的聰明人是最令人畏懼的存在,沒人能預料他們最終會做出如何瘋狂的事。

大家心裡清楚種種不確定的情況,但表面上並沒有表示,每個人都在思考在權衡。

陳宴看不到大家的反應,卻能“感覺”到空氣中瀰漫的質疑和猶豫。

這些質疑和猶豫讓他漸漸平靜下來,放棄了繼續說服。

“風險越大收益越大,這是大家都清楚的事。”

“如果大家不接受這種辦法,咱們也可以將這些純礦平分——先算出來索拉爾需要的那份,剩下的每人四分之一。”

陳宴轉身看向初代礦機的“鸚鵡螺殼”,所以大家看不到他眼神中的落寞和更多的“動亂”。

片刻的沉默過後。

索拉爾說道:“我認識一個商人,能把純礦處理掉,但價錢比市面上要便宜很多。”

大家頓時明白,他說的是黑市商人。

傑克·巴爾多說道:“我聽陳宴的。”

韋伯滿臉的謹慎:“我想先拿幾顆純礦來給我兒子抵抗嗜血菌株的侵蝕,順便把欠烏鴉子的錢還了。剩下的,我想先放在這裡,交給陳宴代為打理。”

保爾金·沃克最後說話:“我想要把我的那份換成錢。”

傑克·巴爾多有些吃驚的看著他。

保爾金·沃克對他報以微笑,又扭頭看了一眼自己另一邊的空氣,彷彿在徵求什麼意見。

一句話的時間過後,他彷彿得到了什麼肯定,再次看向陳宴的時候,語氣已經不再像之前那麼飄忽不定。

“我準備拿著那份錢,和達麗雅一起離開亞楠市,一路向南,做一次長途旅行……也許以後還會出海,說不定,誰知道以後會怎麼樣呢?”

傑克·巴爾多張了張嘴,卻沒能把話說出口來,他特別想告訴他:

保爾,達麗雅已經死了,你看到的她,只是你對她的思念而已,那是你對自己的詛咒,是你腦海中形成的,只有你能看到的“思念體”啊……

“傑克,你這傢伙,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保爾金·沃克無奈的笑了笑。

“可她是如此鮮活……”

他再次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空氣。

“我能看到她的樣子,聽到她的聲音,她會在我迷茫時為我指引道路,在我沮喪時為我堅定信心。”

“這樣的她,怎麼會是我對自己的詛咒呢?”

“我堅信她是存在的,只是以我們不理解的形態存在著罷了,我想帶著她去外面走一走,看看外面有沒有讓她恢復身軀的辦法。”

“如果有,我們會回到亞楠市,傑克,那時候我會再找你喝酒。”

“如果沒有……我想和她多相處一段時間,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看看曾經沒能帶她看過的風景,傑克你知道的,自從我結婚之後,一直忙於生計,從沒機會帶她去外面轉一轉。

始終待在亞楠市這霧氣瀰漫的鬼地方,有時候還挺讓人抑鬱的,你說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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