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在想,哥特琳德說的這一席話的可信度有幾分?

她剛才告訴他的訊息,到底有多少是可以相信的?又到底有多少是危言聳聽?

總之,暫且將這些資訊全都記下來,等待合適的時候,或許能夠得到解答。

陳宴始終認為,“知道”總比“矇昧”強。

雖然那些知識對現在的他而言並沒有什麼用,但萬一以後用上了呢?

更何況,他本身就對這種【未知的知識】抱有強烈的好奇心。

完成交易之後,他站起身來,在離開之前對她說道:“少喝點假酒,傷身體。”

哥特琳德像是真的喝醉了,臉頰微紅,醉醺醺的像是來了興致一般對他說:“你們亞裔不是有一句俚語叫什麼來著……”

她做苦思冥想狀,大概兩秒鐘之後像是恍然大悟:“汝之毒藥,吾之仙草!”

陳宴也不勸她,只是跟她道別,然後和始終沉默不言的歐嘎米一起向小酒館外走去。

出了小酒館的大門,歐嘎米才開口說道:“她不對勁。”

陳宴好奇道:“哦?”

歐嘎米沉吟道:“她剛才寫出來的那個單詞:【邊境】,和她本身擁有‘相同的氣息’。

就像是……

構成那個單詞的東西,像是她本身。”

他看了一眼陳宴,再次重複道:“她真的不對勁,雖然言談舉止像是年輕的女人,但身上的氣息明顯已經是上百歲的人,那股腐朽的感覺不會騙人。”

歐嘎米的靈覺很強,他說哥特琳德不對勁,那就是真的不對勁。

陳宴忍住沒向後看,猜測道:“她不是人嗎?連超凡者都不是嗎?”

歐嘎米嚴肅道:“我不知道,但我曾經見過她這樣的人,在生命邊緣苟延殘喘,為了活下去而活的沒了人樣,生命成了他們的詛咒。”

他又很快疑惑道:“但……她和我曾經見過的那些人還有所不同,即便她肉身的年齡已經超過百年,但生命力依然旺盛——生命並沒有成為她的詛咒。”

陳宴問道:“生物學意義上的不死?”

歐嘎米否認道:“不,那一定是神秘學意義上的不死……只是這樣的不死,並非我們曾經瞭解到的形式。”

陳宴撇了撇嘴:“好難啊,歐嘎米。”

歐嘎米明白他話中的意思,臉上嚴肅的表情消失,笑道:“是啊,挺難的,但也很有趣,不是嗎?”

陳宴驚訝道:“這真不像你能說出來的話!”

歐嘎米惆悵道:“在漫長的旅途中,如果連一丁點快樂都不能自己製造,我怕是早已自殺了吧。”

陳宴深以為然:“是的,自己學會找樂子可太重要了。”

歐嘎米點了點頭:“自從上次見到她的時候,我就對她有了疑惑,這種疑惑在這次見面之後加深了。

我在想,她身上的詭異,或許是某種外神的信仰者的一種生存方式。

也或許是外來者和帝國科技相結合的最新產物——

你一定看到了她看到那顆機械大腦之後的樣子,那說明她一定知道有關那顆機械腦的事。

而且,她想要得到那顆一半是植物、一半是動物的心臟,也能夠說明她和那些東西有所關聯。”

歐嘎米雖然平常不愛說話,但他心裡什麼都清楚。

陳宴很開心,因為他意識到,自己又有了一個可以商量事情的人。

於是,他把自己瞭解到的、關於哥特琳德的其他資訊告訴了歐嘎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