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生活彷彿是會讓你上癮的,可一旦有一天你醒悟過來,就會覺得一切都沒意義了。”

威爾遜用雪遮蓋住地面上的血腥,在太陽徹底出來之後,融化的雪水會帶著血腥流入碎石路的地下,沒人會在這裡找到夜晚的死難者。

“像他們一樣的生活,我過了很久很久。”

“直到被園長收留,來到這家動物園,才過上了勉強算是平靜的生活。”

他把傑洛特·西夫的腦袋重新扛到背上。

“我早就厭倦了獵殺——不是每個獵人都喜歡雙手沾染血腥,能夠成為上位者的只有瘋子,而不是我這樣的凡人。”

上位者。

是什麼?

三叔也提到過這個詞。

陳宴把這個詞記在心裡。

威爾遜把裝滿了肢體的袋子背在背上,一腳跨上了公交車。

“園長給了我新的生命,我不再活在用無止盡的獵殺之中。”

他站在公交車上,向陳宴揮手道別。

“就這樣吧,新來的,做好你的工作,白天的動物園還是很好混的。”

“最重要的,下次上班,不要再來早了。”

“夜晚是危險的,對我也一樣,如果你再來早,我可不保證能找到你。”

他說完,氣壓閥的聲音響起,公車門關閉了。

“歡迎您乘坐園內1路公交巴士,本巴士由園區大門開往幽邃區。

下一站:老虎區。

上車請站穩扶好,注意不要靠近老虎區的池塘,並請謹記,動物園沒有白色的老虎。

但如果你看到了白色的老虎,請善待它,並撫摸它的腦袋……”

電力驅動的引擎聲響起,公車很快消失在道路盡頭。

陳宴走出了公共電話亭。

下一刻,一抹柔和的光線灑在了他身上。

天亮了。

陳宴抬起左手,看向手錶。

時間剛剛好指向7點47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