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乾癟的肌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充盈,破爛的胸腔先是如同鼓風機一般躁動,而後因血肉的充盈而擁有了完整的動力。

三叔甚至能聽到那層薄薄皮肉之下的心跳。

心跳聲之後,就是輕微的呼吸聲。

索拉爾重新開始了呼吸,就像初生的幼獸一般貪婪的呼吸著工人宿舍後暗巷裡汙濁的空氣。

索拉爾重生了。

三叔立刻向他表示,不會把這些事情說出去。

索拉爾沉默著,就像之前每一次見面一樣。

“即便說出去,也沒人會相信的。”

索拉爾如往日一般沉默寡言。

“我要回去工作了。”

索拉爾要回到碼頭上。

回去幹苦力活。

三叔拉住索拉爾,對他說,現在我已經在亞楠市城區混開了,混了幫派,還有一堆為我賣命的馬仔。

三叔說,只要你跟著我混,憑著你的本事,出人頭地是早晚的事。

索拉爾知道三叔說的“本事”是什麼——三叔說的本事,指他的“活屍之身”。

索拉爾拒絕了三叔,他對三叔說,他在遠離城市的碼頭上工作,就是不想捲入城市內部勢力的紛爭。

他說他需要寧靜,不想再打打殺殺。

三叔說了很多,許了超過三叔底線的好處,但索拉爾依然不為所動。

“請回吧,我該上工了。”他說。

三叔見怎麼都沒辦法請動索拉爾,只好暫且作罷。

回去之後,三叔開始託人調查索拉爾的資料。

但奇怪的是,在官方的資料裡,似乎不存在索拉爾這個人——市政廳的戶口檔案查過了,沃德法克州的移民資料查過了,做人口生意的幫派也幫忙查過了。

查無此人。

這個名叫“索拉爾”的人,彷彿是不存在的。

與此同時,三叔的生意陷入了困境。

泰盛和在亞楠市發展的太快,底蘊不夠,被某些大人物盯上了,幾天內斷了貨源,市內市外再沒人敢跟泰盛和做生意。

三叔一次外出,被幾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白皮堵在了巷子裡,手下斷手的斷手,斷腳的斷腳。

三叔自己也斷了一根指頭——這是亞楠市某個老牌白皮幫派的規矩,他們對人的懲罰,第一次是一根指頭,第二次是三根,第三次是極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