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發生向左移動的下一個瞬間,違反規則的懲罰降臨了。

半空中爆發出一陣小小的血爆,那是她炸裂的水母腦袋。

一股異樣的尖嘯聲響起了。

雖然從未聽聞過,但陳宴依然在第一時間想到,那是女孩的尖叫聲。

血爆產生的膿血滴落雪地上,一部分融化了積雪,更多則在積雪化成的水中凝成一個一個小顆粒,像是某種蠕動的蟲子。

當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女孩的殘軀已經落地。

那殘軀之上的肢體發生了嚴重的枯萎,原本充盈著血肉的肢體變成了如今的枯瘦如柴。

水母腦袋上的眼睛也都緊閉著,那些緊閉的眼睛裡流出一道道血絲,像是在哭泣。

於此同時,

暴雪停了。

瘋狂的暴風雪在女孩死去的下一瞬間消失無蹤,路燈的燈光裡的黯淡猩紅也消失不見。

女孩用【腐化的汙血】形成的空間失效了。

由腐化的汙血而生的規則,也在同一時間失效。

天空變亮了,東方的天際線上依然浮現出金色的光暈——

很快就要日出了!

雖然天空上依然籠罩著一層煤灰形成的霧霾,但空氣顯然恢復了平時的狀態。

三叔一擊得手,哈哈大笑道:“成了!神棍你得感謝我啊!”

陳宴感覺三叔不對勁。

其實在動物園門口的時候,陳宴就感覺三叔不對勁。

三叔和平常不太一樣了,不那麼內斂,不那麼一直吧笑容掛在臉上,笑嘻嘻的始終堅持著和事佬的角色。

動物園內的三叔是癲狂的,是暴露了本心的。

動物園的三叔和陳宴內心的三叔重合了——卑鄙、唯利是圖、欺軟怕硬,是個有一點好處就能坑死別人的小人。

而現在,三叔正用異樣的目光注視著傳教士。

傳教士滿臉是血,他默不作聲的低下頭,看向自己胸腹之間——

那裡如今存在著一方不小的空洞,空洞內已經沒了血肉,但也沒有血液流出——

低溫讓血液在流出之前凝成了血塊。

這是女孩臨死前的反擊。

傳教士並非超凡者,在受到如此重傷之後,已經徹底失去行動能力。

他跪在地上,用左手的經書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努力不讓自己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