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浩瀚的星空裡出現扭曲,扭曲之後走出來一名青衫男子,鬢髮如雲,體型高挑,單手負於身後,自星空中走來,銳利的眉眼自然流淌出不可一世的神態,這是一個很驕傲的人。

自從那間英招破廟開始,蕭長夜就開始見到很多可以驕傲的人,比如自詡扶搖榜上唯二天才之一的陳士先,比如神龍七子秋風十四,再比如尚明宗弟子方白塵。

無一不是天之驕子,但眼前的人和他們都不一樣,走過來的男子眼神是那種睥睨天下的傲然,彷彿一切俗物都無法進入他的眼睛。

蕭長夜確認自己不認識此人,聽他話裡的意思應該是來自南方,否則怎麼會說反抗陛下。

他當然不會傻到直接承認,很禮貌的行禮說道:“我們認識嗎?”

“庭山劍宗,三代真傳弟子路景,”男人身體穿過結界,來到蕭長夜的上方。

蕭長夜沒有抬頭去看,因為他不喜歡仰著頭和別人說話,那怕對方直接說出自己宗門以及名字的行為讓他感到駭然。

也足以說明,這個男人真的很囂張,絲毫不怕他離開這裡將之告訴朝廷。

所以蕭長夜臉上的禮貌蕩然無存,這個以高傲囂張示人的傢伙,沒有必要用禮貌去迎接,那怕此刻身處在他的地道上。

“你現在應該知道我為什麼將你帶來這裡,”

一顆星辰從遠處飛來落進他的手中,散漫的語調裡依然透著鋒銳,“你是不是以為我要阻止你參加今夜的宴會,你錯了,我來這裡是為了讓你能更好的參加今夜的宴會。”

“答案我已經給你想好,等會兒我會帶著你進錦意樓,你必須當著所有人的面承認,你和本宗聖女並沒有任何婚約,如果有,也是別人在胡編亂造。”

星辰在他的掌心跳動,卻彷彿永遠也逃不出他的掌心。

他說必須,咬得很重,說明不容置疑,不容變通,不容分說。

他高高的站在蕭長夜的頭頂上空,大概自詡神明,比之九五至尊的皇帝好像還要更高一層。

他將強橫霸道四字在蕭長夜面前展現得淋漓盡致。

“既然你知道足夠多,便是想說皇帝陛下在胡編亂造?”

蕭長夜臉頰上再無笑容,對這個人的說話態度很是不喜。

他早有預料自己和沐雲英之間的婚約必然會引來很多南方弟子的不滿,對此也做好了迎接的準備,可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出現的第一個人居然如此盛氣凌人。

“既然你知道這是皇帝陛下與教宗大人的安排,就應該知道我也是被迫的,大家都是被迫,你就不應該來找我,應該直接去找陛下收回成命。”

“你是被迫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腦子裡藏著的齷齪思想,”

路景依然凌駕在蕭長夜的頭頂,俯瞰著蕭長夜的眼神就像看一隻弱小的螞蟻,“你現在應該高興得不得了吧,是不是以為自己成為了全天下最幸運的那個人?”

“蕭長夜,你太天真了,南北之間的矛盾不是那麼輕易就能調和的,收起你的私心滾回去做你的侯府之子,或許還能自自在在的過一生。”

聽見這話,蕭長夜很無語。

總有一些人因為別人的想法和他的不一樣,便開始肆無忌憚的攻擊別人。

“路公子,不要以為全天下的人都和你一樣,”

蕭長夜依然努力保持著最大的剋制,“是你自己在妒忌我得到而你得不到的人,才說出這種話吧。”

“你說什麼?妒忌?”

路景第一次直視著蕭長夜,語氣間蘊著怒氣。

“不是嗎?”

路景嗤笑道:“你知道我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