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南朝皇宮中接受禮教,在大明宮中接受無數強者的指點。

她的修為一日千里,成為無數明宗弟子仰慕的存在。

她每天修行的日子都是那麼的枯燥乏味,直到五歲那年遇到教自己天乩術的素紅妝,她的修道歲月裡才有了歡喜的顏色。

可惜的是她的老師離開了,不是死於南北之間的戰爭,而是死於明宗內部的爭鬥。

素紅妝有遺憾,遺憾沒有看到天下太平那一天。

但她相信,相信自己的最優秀的弟子能夠將無數明宗弟子帶向太平。

謝香君知道這些,她知道沐雲英十六歲的肩膀上承擔著很多不屬於這個年齡的東西,她也知道沐雲英很不喜歡,很討厭所謂的什麼天命。

有的小女孩小時候就是父親的小棉襖,沐雲英不一樣,她很小很小的時候就不得不給自己穿上一層厚厚的鎧甲。

可是鎧甲穿久了也會累的,是需要休息的。

不要怪她,她不是想丟去身為聖女的責任,只是幼小的身軀真的需要緩緩。

謝香君伸手抱住沐雲英,什麼也沒有說。

在一片楓葉掉落到沐雲英的面前後,她站了起來,臉上再也看不見絲毫的愁意,清澈的眸子裡已經烏雲盡散。

她臉上綻放出如朝霞般美麗的笑容,握緊拳頭,看向東方說道:“天黑了,但光明會落下的。”

這是無數明宗弟子身處黑暗,身處茫然時都會說的一句話。

她真的只是需要緩緩,緩緩也就夠了。

她依然明宗聖女,光明的化身。

“我沒事的,”

沐雲英撿起地上的劍,心情已經平復下來,說道:“香君,謝謝你,我走了。”

“我去哪裡接你?”

她們兩人自小便相識,相互之間已經非常熟悉,自然聽得出她話裡的意思。

“你不用套我,也不用到什麼地方接我,暫時我不會去荒城。”

荒城便是她父親所在的地方,在荒城的南方,是百蠻國,那裡生活著強大的蠻族巨人。

“需不需要我再去幫你考驗考驗他的品行如何?”謝香君問道。

沐雲英看了她一眼,說道:“明明是白天別人沒有買某人的賬,心裡頭不舒服,還在這裡找藉口,你放心,雖然我和他之間很可能會出現一份婚約,但是你儘管可以去找他,我不介意。”

“真的?”

謝香君說道:“昨晚你的母親已經答應陛下,就連你的生辰八字都已經送進天樞樓,蕭長夜父親雖然沒在京都,但君上如父,他的生辰八字也已經進入天樞樓,”

“其實你也知道,這種合八字就是走程式,陛下和教宗都已經下令,如果你不去阻止,很可能明天就會昭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