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別人口中輕鬆簡單的事情都絕不會那麼輕易簡單,近些年來滿朝文武都知道長公主涉足於朝政之中,不知有多少國家大事需要經過長公主的手。

而長公主能夠將一國之事打理的井井有條,並且還得到皇帝的認可,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有謝香君從旁協助。

甚至有人說韓岐是外朝宰相,駱世南是內朝宰相,而謝香君是真正的幕後宰相,因為韓岐和駱世南的決議很多時候還要經過謝香君的手。

蕭長夜知道她說的話肯定就是長公主要說的話,不敢直接應下,說道:“很多事情在謝女史眼中自然是極簡單的,可要是真的落在蕭某身上,那就不一定了。”

如果說長公主是如今大周最有權勢的女人,那麼謝香君便是那個位列第二的女人。

“不要這麼叫我,不好聽,以後公子稱我一聲姑娘就可以了。”

謝香君額前髮絲微亂,她卻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喝了口酒說道:“公主只是要你將方白塵王離光還有那個和尚放了而已。”

“什麼?”蕭長夜懷疑自己聽錯了。

“你難道不是想盡快結束這件事?”

謝香君慵懶的舒展身體,將玲瓏曼妙的身材彰顯無遺,眉眼含笑,說道:“你留下他們的目的不就是為了奪回血經,現在血經已經在你的手中,這件事難道不是很簡單?”

蕭長夜看著對方不盈一握的腰肢,目光向上越過不可停留之地,最後落在對方長長睫毛下一雙秋波起伏的眸子上,真的不是他自戀,是自從自己進入馬車,這個女人就好像在故意用自己的美貌吸引自己。

淡然說道:“我只是不解,你們何必這麼麻煩,還拿著血經來跟我換人,直接帶走不就好了嗎?”

“這你就錯了,辦事是講究規章制度的,”

謝香君笑顏如花,仰面飲酒,而後突然將手裡的青玉酒葫蘆遞向蕭長夜,說道:“來一口不?上等的黃藤酒。”

蕭長夜看著對方嬌軟的紅唇,漠然說道:“謝姑娘,你是不是有多動症?”

可以聽見,對方的氣息在一剎那間停滯了一瞬,然後如凝脂般的臉蛋上的表情快速消失,眼角微抬,她雖然聽不懂這多動症是什麼病症。

但一聽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話,說道:“你才有多動症,你全家上下都有多動症。”

“抱歉,在下略懂岐黃之術,自登車以來,見姑娘扭來扭去,還以為是有多動症,原來不是,”

蕭長夜微笑著說道:“醫者仁心,還望姑娘見諒。”

謝香君微怔,細眉輕蹙,隱約間可以細微的察覺到她眸子深處浮現的讚賞,只是剎那便變成了惆悵。

就好像事情明明發展到自己的預期,卻又覺得某處很不對勁,不,是非常不對勁。

謝香君隨手整理髮絲,將裙襬也整理好。

下一刻。

一股屬於尊位者的尊貴氣息從眉眼間自然流淌而出,她將手中的青玉葫蘆系在腰間,氣質亦是隨之變化,令人不敢侵犯。

“陛下既然勒令你找回血經,自然需要先將血經的案子結束,才能繼續下一樁案子,”

謝香君平靜說道:“他們現在牽扯的是佛宗為何來我大周,你莫非想要接受佛宗的事?”

蕭長夜被她突然間改變的狀態給驚了一下,說道:“這我不管,但是王離光和那個和尚都和血經的事情脫不了干係,我還沒有問清楚。”

“血經已經在你的手中,你為什麼要問清楚?”謝香君聲音微沉。

蕭長夜一愣,忽然明悟。

為何自己剛剛踏進府門,她就來到這裡。

當初長公主引自己到紅梅別苑時,他就揣測過長公主之所以出手,很可能是因為朝廷裡的某些紛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