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的天空上,不斷累積的烏雲越發厚重,看起來隨時都有墜落的風險,吹來的風也帶著絲絲冷意。

蕭長夜離開了殘水橋,既然是離開,自然是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走前面去,”蕭長夜笑著對方白塵說。

方白塵看了他一眼,皺起眉頭。

“說實話,你要是走在我的後頭,我不放心,”

蕭長夜最後還是沒有選擇弄死他,也不只是為了還沐雲英的情,重要的是,他現在需要從方白塵的口中知道一些東西。

現在他的處境非常不好,被鎖在這裡還是其次,更危險的是他現在非但血經沒有奪回來,連鑰匙也落進了那個和尚的手中。

“方兄,既然大家現在都在一條船上,就要坦誠相待,”

蕭長夜望著走在前面的方白塵,一臉真誠的說道:“我想知道,找到鎖鑰核心,我們能不能在出去的同時不驚動那個和尚,這樣就能將他們鎖在這裡,交給朝廷處置。”

之前他問過沐雲英,但是對方沒有給他準確的答案。

“別以為說的這麼冠冕堂皇我就不知道你的想法,”

方白塵扭頭看了一眼揹著一柄傘的蕭長夜,他知道藏在傘中的人就是殺死自己同門師兄弟的真兇,“你開啟血經的鑰匙被那個和尚奪走了。”

“我倒是很好奇,你找不回血經還將鑰匙丟了,出去之後要如何向皇帝陛下交代,還能像在宴會上那般牙尖嘴利嗎?”

“看來你們那位聖女殿下告訴了你不少關於我的事情,”

說出這句話,蕭長夜的語氣沒有不喜,也沒有不滿,反而顯得很輕鬆的說道:“那方兄就應該明白,她為什麼將這些都告知你,所為的難道不是讓我們之間別有太多爭執?”

“其實我和你之間也沒有太大的仇怨,現在大家都被困在這裡,說真的,鬧下去對誰都不好,只要方兄能告訴我,在四葉街的事情,我就當沒發生過。”

言外之意,當然是他不說清楚,出去後自然要向朝廷說明此事。

這無論是對於方白塵來說,還是對於整個尚明宗來說,都非常危險。

方白塵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現在的自己就是想要殺死蕭長夜,也沒有多少把握,倒不是蕭長夜個人能力強,主要還是藏在他身後的女人詭異莫測。

沉默片刻後,他轉身看著蕭長夜認真說道:“殿下已經說過,現在看來,他們的確是死不足惜,之前是我太過莽撞,蕭兄弟如此寬容大度,方某慚愧,現在已是無地自容。”

蕭長夜望著他臉上像潮水般湧現出的愧疚,心裡當然不會把這種場面話當真,此刻大家都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為表示誠意,他大膽的和方白塵拉近距離,很是友好的說道:“害~都是誤會,你我同為周人,如今佛門之人不請自來,理當同心協力,何必在意這些。”

如此大義凜然的話瞬間就讓方白塵聯想到先前聖女殿下對蕭長夜的評價,心想蕭長夜此人果然是表裡不一,心思詭詐,若不是此刻自己傷重,豈能與這等卑劣之人為伍。

“哈哈哈,”

他爽朗大笑,也主動向蕭長夜靠近,“真是沒想到蕭兄弟不只修道天賦驚世駭俗,在家國大義面前也是如此慷慨,方某佩服之至,”

“有蕭兄弟相助,我們定能配合殿下,拆穿佛門陰謀,安然離開這裡。”

“不敢不敢,昨日方兄一招枯骨黃沙,方使小弟看見何謂玄彰,在修道之上,方兄是我前輩,”

兩人之間的商業互誇來得措不及防,蕭長夜微笑著說道:“都說天下修行,皆歸上林,如方兄不介意,我還想稱方兄一聲師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