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闕甲第的盡頭,急切的馬蹄聲彷彿天上降臨下暴雨,隱約之間,甚至能聽見刀鋒出鞘的聲音。

就在那道雄渾的聲音落下後,府門前身材魁梧,蓄著絡腮鬍的玄甲衛隊長高平李頓時喜出望外,“是侯爺回來了!”

昨夜蕭圭章才離開,今天早上侯爺便回來了?

這應該是不可能的,高平李自然感到很是意外。

方白塵等人向北闕街的盡頭看去,不少人原本已經平靜下來的心情在突然之間就變得好像暴雨前夕,狂風之下的小草。

“駕!!!”

只見數十名披著玄甲的騎兵舉起手中特製的長矛,作為玄甲軍的長矛,即便是普通士兵所拿的兵器品質就已經不是凡俗之物,更何況是平成侯的親衛。

在這支還隔著數百米距離的部隊就已經給人帶來一種強烈的壓迫感的部隊前方,有一名沒有穿著甲冑的將軍。

將軍只穿著一件尋常勁裝,身上也沒有配任何刀劍,然而那雙虎目比任何刀劍都要有殺傷力,讓人不敢直視。

他胯下的戰馬是極其罕見的獨角天馬,徵狩八年便是這匹戰馬救當今皇帝陛下於危難之中。

而獨角戰馬的主人便是面前侯府的主人,為大周帝國開闢數萬裡江山的平成侯蕭麟蕭公淵,如今大周奎宿天的掌控者。

人群裡,一名不知道來自什麼地方的玄彰上境修行者大概是因為心中的好奇,很想見一見這位帝國名將,小心翼翼的抬頭看去。

率先引入眼簾的是萬夫不當的胸膛,繼續往上,濃郁的黑色鬍子略顯得粗糙,好像有千萬口刀劍從上面切割過。

“啊!!!”

男子突然一聲慘叫,旋即雙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原來不知什麼時候,他的脖子出現了一道致命的血痕,殷紅的鮮血從裡汩汩流淌而出,好像一道小溪流。

天上的太陽沒有任何變化,雲彩也只是稍微偏移了一些,天空依舊湛藍,吹來風還是帶著暖意。

他脖頸上的傷口又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呢?

不需要解答,在場的人都知道,“叩見侯爺!”

沒有人的目光敢停留在倒在地上的男子身上,他們步調統一,朝著奔騰而來的平成侯恭敬跪下。

方白塵沒有跪下,他不怕死的注視著平成侯的獨角天馬,但始終不敢去看那雙眼睛,不論是平成侯的眼睛還是獨角天馬的眼睛。

“先前某人不是說就算侯爺來了,今天也要堵在這裡嗎?”

陳士先很放鬆,他大概也是此刻場間最放鬆的人,還盯著方白塵嘲諷,“現在怎麼變成縮頭烏龜了?擱哪兒瑟瑟發抖呢?”

“斬!”

正當此時,策馬來到侯府門前的平成侯落下一個極簡單的字,平常的就像一片樹葉飄落。

於是,他身後的玄甲衛長矛刺出,在剎那之間就奪走了數十人的生命,好像面對的不是人,而是沒有生命的稻草。

燦爛的陽光下,鮮血撒了一地,熠熠生輝。

方白塵瞳孔激增,身體已不住的顫抖。

他完全不敢相信,對方竟然敢出手殺人,且是毫不猶豫的殺人,要知道,站在面前的不是北方的羚人。

很多死去的人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便不甘的倒在血泊之中。

別說方白塵,就是蕭長夜這個做兒子的都愣在當場,他望著大步流星走過來的男人,心裡頭卻是五味雜陳。

和這位父親,這十多年的分別,交流真的少得可憐。

甚至在來的路上蕭長夜都有想過,這麼多年過去,自己這個父親會是什麼樣子,此刻,他見到了,還是和以前一樣,殺伐果斷,不容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