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白色的熊。」

「你說的白色的熊和我腦海中所想的一樣嗎?」以查用聲波直接向它溝通。

「一樣。」振幅三百用同樣的方式回道。

一隻白色的熊。

結構體的講話方式非常直接,這個詞也沒有變成噪音。所以不可能是任何比喻或者擬物化。既然它說是一隻白色的熊。就一定是一隻白色的熊。

這絕對是個精確的答桉。

同時帶來了無數模湖的謎團。據振幅三百所說,白色的熊出現在塔布摩圖書館的陽臺上,離開和來臨一樣的迅速無聲。它想問話也發不出聲音。晶片就這樣被去除了。

「你之前認識這樣白色的熊嗎?」

真是個蠢問題,但必須得問。振幅三百把腦袋搖的像要掉落的椰子,「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傢伙。」

「如果你從來沒有見過,為什麼知道它是隻白色的熊?」

「圖書館的書裡有這樣的說明圖片……」振幅三百伸出胖手比劃。

「這隻熊還幹了什麼?」

「嗯。沒有了。它澆了澆陽臺上的花。」

花。

陽臺上只會有那一盆花。

「粉色花芯。花萼很細,花瓣舒展的一朵花?」以查按耐住想要武斷的心情,儘量精確地描述。

振幅三百低頭沙沙翻著記錄。

「晦暗日。中午十二點。」它念道,「聲稱自己名為黎芙的花朵今天——」

「不用唸了。」以查粗暴地說。

一隻蘿蔔的白色的熊。他心想。

白色的熊。從一個詭異的方位打亂了他羅列好的假說結構。就好像縈繞在眼前的謎團還不夠多似的。這隻熊的存在和來意都是個迷。

「我說了什麼不對的話嗎?」

振幅三百看著他,小心翼翼地道,「我有點「後悔」了——」

「沒事。」以查揉了揉額頭。

停頓了一小會兒。維裡·肖想出來打岔。被他捏緊了插在衣釦裡,發出抱怨聲。

「工作到處都有,不必回樂隊裡做一面鼓了。你可以留在唯星奇面之五,幫我整理和備份檔案。」以查緩和下來,對振幅三百道。

「我審批同意!只要你聽話!你可以做維裡·肖的助手。也就是小弟!我讓你幹什麼你就幹!髒活累活都屬於你!」羽毛筆不屈不撓地發表意見。

「啊!可以這樣嗎?我已經答應他們了。」

振幅三百有點高興,又有些為難,「我只是後悔了。我不去的話——」

「這叫反悔。就是說了不算。」維裡·肖理所當然地點著頭,「習慣就好,一個人一生總會反悔那麼幾次。」

「所以你這不是人的傢伙,也要反悔了嗎?」一個聲音在他們身邊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