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謂。那又有什麼意義呢?」

瓦布拉藏在眉毛下的黯淡目光落在前方的柱子上,像在走神。他真古怪。黎芙不知道如何接話,開始感覺有點尷尬。要說這頭萎靡的老惡魔是她見過的最奇怪的惡魔,倒不一定。但排到前三絕對什麼問題。要不然他為什麼一個魔坐在原理魔群的地方呢?

她百無聊賴地左右看看,兔尾巴的鹿精睜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望著她,天真可愛。孤零零的一隻虐燃魔飛過他們頭頂,放出小的可憐的兩個火星。

「你呢?你是怎麼認識以查因特的?為什麼在這兒?」

她舉起手,想撫摸一下小鹿的頭頂。「別碰她!」瓦布拉突然爆發出一聲驚叫,用突然爆發的敏捷打掉了她伸出的觸鬚。黎芙驚愕的望著他——老惡魔渾身的羽毛都豎了起來,看上去一下子年輕了足足三百歲。

「哎……對不起。」

老惡魔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自己胳肢窩下面的羽毛。他用一隻翅膀把小鹿攏近了一點,坐了下來,恢復了萎靡的表情,慢吞吞地解釋:「這是以查因特賠我的禮物。」

「嗯……」黎芙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停了一會兒,「看來你們關係不錯。」

「他把我的寶貝收藏都弄壞了。」

瓦布拉愁眉苦臉地摸了摸小鹿的頭,「他說他害死了我,又故意把我救活。一些沒有意義的小事……」

「嗯。」黎芙徹底不知道說什麼了。

「他是個言出必行的傢伙。」瓦布拉又說。

「說的對。我們不是正因為這個才歡聚一堂,互相忍耐這難堪的社交過程嗎?」那邊的塔粒粒奇高聲笑道,「都是為了以查因特啊。」

「沒錯。我們的工資稅率前所未有的低,並且獲得了更多的放風時間。老闆是好的。他值得忍耐。」突如其來,那位長得很像一個夾子的結構體發出單調的機械聲,插入談話。

黎芙怔了一下。

遠處有大塊的黑暗飛過,打斷了她剛冒出的想法。她聽到魔群沸騰喧譁的聲音。也許典禮進入了關鍵的部分。她鬆了口氣。

這意味著不用再忍受這難捱的聚會了。她很快就有事可做。

塔粒粒奇把兩條藤蔓伸長,繞過前面的柱子。

「啊呀。你們猜怎麼著?在我們對他吹捧彩虹屁的時候,他竟然在偷偷計劃逃跑。」

沒過多久,塔粒粒奇用另一條觸手向他們宣佈了爆炸性的訊息:「他跑了。真是不經誇……」

「哎。逃跑又有什麼意義呢?」瓦布拉一點也沒有驚訝,只是嘆氣。

「老闆有自己的計劃。即使是跑,他也是有計劃的跑。」結構體硬邦邦地說道。

「我想想。有什麼原因會讓一個惡魔從自己的伴侶儀式上臨陣脫逃呢?尤其對方還是地獄之主的情況下……」

塔粒粒奇用一根藤蔓摸著自己不存在的下巴,很快下了結論,「沒法排除,也太多了。」

「廢……」

老惡魔的半句話被憋了回去。黎芙猛地在他身邊站起,語氣驚慌:

「他跑了。我現在該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