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安闊爾又憋紅了臉,半年沒說出話。塔若斯托斯依然低頭看著石化幽靈隼的蛋。剛才的爭執被突如其來的倫理劇轉移了,薇妮似乎也輕鬆下來,看著他們笑了一下,說:“啊哦。”

“看來你得想點別的辦法拿到自己寶貴的‘一週之蛋’了。”她轉頭嘲笑似的對涅塞說,“勉強一下自己,討討小女孩的歡心吧。”

聽起來有些簡單粗暴。

涅塞想了想,從懷中掏出剛才從布來澤收走的那個黑木盒子,開啟。

裡面是一副女人的袖珍畫像。盒內散落著晶瑩剔透的寶石——但也只是普通的寶石,沒有注能。他不認得這張畫作出自於哪個大家,也不知道怎麼評判繪畫手筆的好壞。薇妮肯定知道,但她只是澹澹地瞄了一眼,沒有多言。

畫像裡的女人很消瘦,睜著一雙憂鬱的眼睛。她當然絕對不難看。也許比當時給憎美魔展示的畫像中的曼依斯農夫人要更好看一些。

不過也沒有給涅塞帶來什麼特殊的感覺。

重要的是,馬克奇塔那時的反應足以說明這裡面的東西是極其美麗的。憎美魔隔著盒子都快要嘔吐了。

美麗。涅塞的思緒短暫地飄遠了一下。馬克奇塔和他們都相處如常,所以薇妮是不美的嗎?他看了她一眼。薇妮冷漠地回望。他好像順著她的眼睛望到她那顆滿是怒火的心裡了似的,完全忘記去評估美不美的事情。

涅塞輕輕走到塔若斯托斯的身邊,把那幅盒子裡畫像放低,給她看。

“我拿這個和你換手裡的東西,好不好?”

但願她喜歡這裡面的東西。小女孩應該會喜歡美麗的東西。他還有很多領域的知識不知道。這是其中特別不知道的一個領域。

想到知識,他又想起以查因特。惡魔老師教給了他通訊的方法,他隨時都可以質問他。但他現在有自己的計劃,沒什麼可問。

塔若斯托斯的目光轉移到了盒中的畫像上,凝視著它。布來澤也湊過來看。

“媽媽。”塔若斯托斯的身子向那幅畫像傾。

她把一隻手轉移在幽靈隼蛋的底部,抽出另一隻手。

“天吶。她還真是我們的妹妹。”布來澤驚叫道,“從來沒有人告訴我呀!”

塔若斯托斯無知無覺地鬆手了。涅塞小心翼翼地接過那顆蛋,同時把黑木盒子遞了過去。

小女孩兩手抓著黑木盒子,臉蛋潮紅,淚水大滴大滴的打在畫像上面。

安闊爾呆呆地看著塔若斯托斯,女孩緊緊地抓住畫像,哭的越來越傷心,像要把盒子用淚水填滿似的。

隨後是一聲脆響。

黑木盒子在塔若斯托斯的手中炸成了碎末。

另一邊,傳來身體軟軟倒地的聲音。只見安闊爾像是突然被抽去了全部知覺,癱倒在地上。

“安闊爾。喂!幹嘛呢?”布來澤疑惑地跑過去,衝他大叫。

“他不會再起來了。”

是塔若斯托斯的聲音在說話,但簡直像從四面八方傳來一般。

“他怎麼了?死了嗎!”布來澤拉著安闊爾的一隻手,粗暴地拽他。安闊爾被他拖著,一動不動。布來澤蹲下,胡亂拍著他的臉:

“安可!得了!我承認這小不點是我們的妹妹,但繼承權還是你和我的!快起來!”

“我不是你們的妹妹。”塔若斯托斯說。

布來澤轉頭沒好氣地瞪著她。

涅塞已經收好了石化幽靈隼蛋,看著他們。他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甚至無需解釋。

因為小女孩已經雙腳離地,向布來澤飄去:

“我是你一個人的妹妹。安闊爾只是從我身上分離的誘餌。他從來就沒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