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以查都在思考他們的這次對話。

一夜的睡眠並不是必需品。

和他之前想的沒什麼區別,塔粒粒奇進行這次預料之外拜訪的直接原因,是也只能是他的“花園”遭受了某種他自己無法解決的危險。

否則大生命師絕不會離開那地方,如之前所說的一樣,他厭惡旅遊。

自然,能為難到塔粒粒奇的困境會是什麼,他心裡有數。

泛位面在發生變化。

有的暫時向好,有的一直向壞。夢使搖籃位面也不例外。塔粒粒奇告訴他,那裡正在發生大規模的外敵入侵和地理變動。

大生命師言辭冷漠,不願多談位面的整體情況(“你是指望我給你寫一篇紀實文學嗎?以查因特,那你可找錯物件了。我從來沒聽過這麼侮辱性質的要求!”)但從對細節的描述無疑可以聽出超越“洋”等級的高烈度的災難正在那裡發生。

夢使搖籃的危機多半是其他位面危機的另一種形式。聯絡目前所經歷泛位面劇變,很容易這麼想到。

整個泛位面宇宙都正在加速走向睿沐岡厄的“歸零”。

他們還有時間。不過這點時間在宏觀尺度上不值一提。

以查並不驚訝塔粒粒奇知道無羽者之名。也不驚訝他之前為何從未提及。

對大生命師而言,重要的是被歸零的劇變危及到了自己寧靜的避世場所,這才無法坐視不管。

“所以您需要我的幫助,還是建議?”

那時他這麼問塔粒粒奇,“您從夢使搖籃出發的時候,不可能已經意識到我正深度參與其中吧。”

“如果我說我意識到了呢?”

“那說明您見識卓絕。”重點不在這兒。可以讓大生命師隨意佔領上風。塔粒粒奇不喜歡輸,但也不喜歡總是贏。

以查也一樣。“您已經對我說出‘無羽者的遮蔽盒’幾個字了。總不會在這一點上吊我胃口吧。”

“遮蔽盒是用來做什麼的?”塔粒粒奇又用那種課堂抽查的口吻提問。

“變化。”以查回答。

“不夠精確。”

“提供變化以及遮蔽變化過程。我會這麼寫的,如果我們正在考試。”

“滿分!以查因特。”

塔粒粒奇把十幾條藤蔓盤成一個圈,又散開,這個很像用力握拳的動作說明他心情不錯。

“所以重點是遮蔽。重點是無論如何不想讓他者知道其中的變化。變化又必須進行。”以查繼續說道,“要將這樣的行為歸咎於這幾位泛位面存在之中的話,確實最像無羽者的套路。”

“沒錯。”

“您就是根據這個做出的判斷?”以查停了停說,“‘無羽者的遮蔽盒’。無羽者透過位面之子遮蔽盒想要悄悄地達成某種目的。

不得不說,他的偽裝真是驚人的多。宗教,位面之子……也許還會有。

他在幾大遠古存在中最為籍籍無名,我倒覺得他留下的痕跡才是盤根錯節。他的意圖也最為複雜。

不過您的認知也讓我驚訝。當然,我就不問您本來是如何得知這些存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