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官空洞的頭顱升起。靈魂像體液一般從各個空洞中流淌出來。

山上發光的王座從頭顱的頂端升起,&nbp;&nbp;那上面當然坐著一頭惡魔中的惡魔。

他和王座禁錮在一處,嚴絲合縫。

臉是任何惡魔在鏡子中都絕不希望看到的臉。滿是苦難。骨節般的尾巴順著王座的階梯垂下,肩胛骨比頭還要凸出。像一塊額外的鉗制頭顱的枷鎖。

“齊努流斯……”

奧瑞露的聲音乾巴巴的。“是齊努流斯王。那張臉……我剛才沒有認出來。這是他真正的樣子?”

“奴僕們。你們所來何事?”

聽到威加魔的聲音,彷彿脖子上多了個繩套正在收緊。單卡拉比的臉色登時變色。

“呦。叫我們奴僕呢。”度瑪眯起眼睛。

“奧瑞露。”威加魔叫道。聲如洪鐘。

“齊努流斯!”奧瑞露要飛上前去。以查抬起一隻手,塔粒粒奇便伸出藤鞭,將她向回一拉,讓以查獨自向前。

以查懸停至威加魔座前百尺。

“奧瑞露公爵深感工作繁重,難以勝任。準備辭去外交官的職務。”他盯著王座上巨大的遠古傳說惡魔。

“你是誰?奧瑞露,我該殺了他嗎?”

齊努流斯漫不經心偏過頭,靠在一邊的肩胛骨上。

“我還要問,我們該殺了你嗎?”奧瑞露高聲叫道,“這是怎麼回事?”她指向左右兩邊的威加魔衛兵。

“我代表萬魔之王盡心竭力的幫助你。將我們的土地與你大方分享。又一手促成了你的復活。你卻對我們有所隱瞞……”

“嘶。”

齊努流斯打斷了她。

他伸出一根瘦骨嶙峋的手指,點著一邊太陽穴,“奧瑞露。你是說,我有陰謀?有野心?我只聽到了對我的褒獎。”

“我可不是靠仁慈和坦白才能來到今日的。”

他再度發出地震波般的笑聲。“你想必也清楚,我是值得跟隨的主人,才三番五次來到這裡。

發現了我國度的實力遠比原來深厚,你應該更加高興才是。別讓我失望。畢竟,我們有非常緊密的聯絡。也許比你和惡魔王的聯絡更加緊密。”

利圖魔女公爵怔了一下,&nbp;&nbp;手不自覺地伸向後頸。

她剛要說什麼,&nbp;&nbp;見到前方的以查猛然回頭盯著她,&nbp;&nbp;青色的眼睛閃著精光。

他又回過頭去。

“啊哦。難得。他在威脅你。”塔粒粒奇在旁邊發出嘖嘖聲。“如果你是叛徒的話,可能會死的很難看。”

“據我所知,以查因特公爵自己也有不少背叛行為……”度瑪陰聲道。

“他可以,我們不行。”奧瑞露煩躁地打斷了他。“因為那個眾所周知的原因。”

“貴為公爵,你真是什麼都不如別的惡魔。奧瑞露。”度瑪語帶挖苦,指了指單卡拉比。

奧瑞露咬住嘴唇,看向以查的背影。

“如果你們是來向我興師問罪,那大可不必。”

齊努流斯的聲音再度響起,震懾心脾,帶起回聲。“我的所作所為,都在和惡魔之王的協議之內。亦有亞歷山大吊死鬼的允許。

你們貿然闖入,我本應降下懲罰。但另一方面,這也展現了你們是更有價值的合作物件。因此我便忽略這次的冒犯。奧瑞露。”他喚道。

“奧瑞露已經和您沒有任何關係了。”以查說,“您有話,不妨對我說。”

“我為何要聽你的,惡魔?”

“因為蒼白之洗,威加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