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病的很重。”諾洛兒搖搖頭。重複。“我可以治好你。你要嗎?”

任何一個被宇宙間的至高者重複叮囑的物件都最好照做。以查回答都懶得回答了。他在三十分鐘——也許是三天前回答過一模一樣的問題。藍勒溫變成一隻黑鳥從樹枝上飛下來,詢問他要不要治好他身上的病。光這好像都是第五次。或者第五十五次了。

“雖然我不能立刻就解決世間的瘟疫,但我可以解決你的症狀。讓你能像以前一樣興趣盎然的自由活動。你要嗎?”

藍勒溫當時是這麼問的。當然被他沒有精神的拒絕了。他為何要一再拒絕幫助?因為那幫助的內容本不存在。

“我和他都覺得你需要治病。只有你病好了,才能去做那些大家都不愛做的事。”諾洛兒又說。她嘴裡的“他”當然指的是無羽者。她以完全平等的語氣稱呼他。有些事情完全不同了,其他的則還是老樣子。看吧。牽一髮而動全身。就因為多斯瑪斯身上的一點小變化,睿沐岡厄,涅希斯,藍勒溫,無羽者都按捺不住了。

以查不能更沒有興趣。“我沒病。”他說。真心實意覺得這是最後一次。誰再問他就要把他的鼻子扭到肚臍裡去,凍在冰塊裡沉進沼澤。“我沒生病,你們恐怕都看錯了。”

諾洛兒眨眨眼。似乎也覺得不確定了。這是自然神的好處。他們不以頭腦清晰,判斷犀利為傲。

“好吧。”她說。“那我有別的話想帶給你。”

“別說了。”以查揮揮手。他想立刻就走,但卻坐了下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啊。我要說什麼?”諾洛兒又開始玩沙子。

“你要讓我替無羽者向涅希斯和藍勒溫帶口信。”以查說。差點被這句話裡過多的名詞累死。弄不好不是帶口信,是要說服他們。那他就真的累死了。他內心枯竭,思維乏力。希望大家都完蛋。“希望他們要放下彼此之間的衝突,專心應對靜和多斯瑪斯。”

“是這樣嗎?”諾洛兒驚奇道。笑了。“既然你這麼說,那就是這樣。那快去吧!”

以查點燃湖水,讓所有的沙子都燒成亮晶晶的一塊。諾洛兒大哭起來。

從落月湖離開的時候,他已經快要失去耐心了。興許是專業賭徒的曾經眷顧,他在一道大地裂縫裡找到了柯啟爾。

這棟建築裡的東西沒有完全化為灰燼。還能看出是塔布摩的遺址。

“啊呃。”

天使停下整理物品的手,看著他。以查馬上看出他要說的話了。

“你的病又嚴重了。”柯啟爾擔憂地說。“我找到了治癒的辦法。但只夠對你一個使用,你要不要——”

以查把手邊的所有東西都扔到了窗戶外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