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以查點點頭。又搖搖頭。“很多。”

“你認為——”睿沐岡厄的聲音如同嘆息。“我要趁那兩位故交不在現世之時籠絡你,讓世界的走向倒向我這一方嗎?”

“為什麼不呢?”

“世界終將歸零。沒有你這一方。他那一方。我這一方。而我……”

“當然。當然。”以查踢飛巨大的冰塊。“現在讓我滾出這兒。”

“我還沒有告訴你……”

“當然。當然。”以查對著冷空氣叫道。很煩躁。“你讓我來總得達到點什麼。不如這樣:我已經知道了你的存在和對我的關注。並對此沒有意見。如何?送我走。”

“我可以解除你的疾病。”

“啊。那可真是——當然的了。沒這個必要。開啟去永珍森林的通道。為了我。再讓我看看你是怎麼做的。”

睿沐岡厄發出輕輕的嘆息聲。

“沒有去永珍森林的通道。任何地方都沒有。你知道的。”

“不錯。不錯。”

以查笑了笑。然後擰過身,一拳向睿沐岡厄搗去。

終末聚合的身體一點也不結實。他非常確信這一下能在他身上破開一個大窟窿。睿沐岡厄有話等待著他,他不想聽。他帶了要求來,而睿沐岡厄無法達成。既然這次會面任何一方都沒有達到目的,那為什麼不乾脆把對方的臉打個稀巴爛呢?

儘管遍體鱗傷,虛弱無力,他的胳膊還是輕鬆地穿過了睿沐岡厄,帶動臂膀,半個身子,整個身子都向前衝去。面對著牆壁而坐的遠古存在對面當然是牆壁。他會無傷大雅地拍在上面,或者被凍在那兒囚禁上毫無意義的一萬年。

但是等等。

誰說他面對的是牆壁了?

一陣能凍掉鼻子的氣流刮過兩頰,以查撲倒在鬆軟的地毯上。鬆軟,實際上是過軟了。不大不小。材質不入流。而且花紋難看。由紅色和黑色組成,而他非常清楚,那是由某種不切實際的拙劣幻想所帶來——

以查站起身。在對方叫爺爺之前壓過他的聲音。“多斯瑪斯。”

“原諒我不能扶你起來。”年輕的惡魔斯在透明的隔離障壁後欠了欠身,又很快坐下。“我不介意被傳染。親愛的爺爺。但我也不得不聽從大家的建議。尤其是特別真誠,特別為我著想的那些。你知道,作為宇宙傳奇你得聽其他傢伙說話,然後再巧妙地把它們否決掉以彰顯個性。很遺憾我還不知道該怎麼做——”

“所以你就聽了?”以查左右看看。這是間辦公室。多半就是多斯瑪斯在第五奧數學院日常辦公的那一間。他所在的這一邊恰巧被一些臨時措施所隔開了——他才注意到大巫妖安迪正和他並肩而立,保持著合理的冷漠和無趣。多斯瑪斯在另一側,看上去正在批改作業或者撰寫檔案之類——對著一本攤開的冊子埋頭苦讀。

“是的。我的爺爺。”多斯瑪斯沒抬眼。冊子似乎比以查的突然到來更吸引他的注意——簡直難以想象那裡面該有什麼扣魔心絃的內容。“我還以為要有一陣見不到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