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請這位客人出去嗎?”兩個半個辦事員問。

“不請。”以查道,示意兩個半個辦事員回自己的角落呆好。你們把它請不出去。

“我還以為你不能離開一梅茲呢。”他繞過金光閃閃的傢伙,靠在自己的直背椅上後才說。“他不會發現你出門了嗎?你出門的時候,他的視力由誰來提供?”

涅希斯似乎沒打算第一時間回答問題。沒有開口說明它並不著急。單獨跑來則說明事關重大。

什麼事情既不緊急又事關重大?以查沒想到,但也不算特別驚訝。總不可能是因為飛蠅症或者類似的東西——

全知之眼會得飛蠅症嗎?他心想著,開啟右手第一個抽屜翻著裡面的雜物。金光閃閃的東西在最深處閃了一下。

還有其他更加金光閃閃的東西在他側面持續閃著。以查像一個被騷擾的惡魔一樣和善地抬起頭。看向挪近的涅希斯。“到底怎麼了?”

“你的思維。”全知之眼終於說話了,柔和而璀璨的滋滋聲。“我沒讀到你的確切想法。”

“可能是因為我什麼都沒想。我今天吃了很多東西,正在用心消化。”

想要對方買賬這個是天方夜譚。“你不是貪食惡魔。”涅希斯很快道。“你肯定隱藏了自己的思維。或者你故意控制自己,不在我們面前思考。你知道這樣不是長久之計。只要你不是個傻子或者構造體,總會露出蛛絲馬跡。”

光芒四射的眼睛盯著他——看著長相一模一樣的傢伙如此目光炯炯的盯著你總會有點奇怪。以查於是也盯著他。

還是太刺眼了。以查很快轉過眼睛,合上抽屜。“我身體不舒服。”他誇張地用另一隻手揉著胸口。

“總感覺心裡缺了什麼,空落落的。噢。是半顆心臟。我的半顆心臟被地獄之樹偷走了。它也不打算告訴我放在哪兒了。我得難受到它記憶恢復——或者心情變妙。差不多要一萬年。你看。”

他差點把烙印搓燃,於是把那隻手攤開,做了個表情。“飲食和健康。還有突如其來的工作邀請——在飲食和健康問題都沒有保障的情況下。竟然還有他者希望我能付出更多勞動。相當過分的要求。這就是我目前面對的。我真沒空想那麼多有格調的事兒。”

“哦。是嗎?”涅希斯滋聲一笑。“那我來告訴你好了。你的心臟被亞歷山大吊死鬼藏在希蒙迪幹了。

塔粒粒奇實驗室的枯竭井右手邊房間進去,第二個陳列架上的第三行第四個瓶子,裡面的粉末以一比零點二比二勾兌硫磺和酒精,有助於惡魔的積食現象。

至於所謂的教育工作,那是之後的事,起碼也要等學院建設過半才值得考慮。那會是在四十六天後。在四十五天之內,你的頭腦和勞力都是自由的。”

“太有幫助了。只是——”

“只是?你莫非要問我,‘右手’是哪隻手?畢竟我只是模擬你的形象,在我原本的指意中,什麼又是‘右’,什麼又是‘手’呢?”

事實上,以查正組織語言打算問。

“我不問這麼無聊的問題。”他說。“也沒打算拖延時間。你偷偷摸摸跑來,就打算問這個?”

涅希斯這次什麼也沒說,只是用睿智的眼神在他臉上掃來掃去——看到長相一模一樣的傢伙用如此睿智的眼神在臉上掃來掃去總會有點奇怪。

“行。”

可能真是消化不良,心臟健康和工作邀請的原因,以查臨時決定中止這種奇怪。“如果你真想知道我的思維,那就這樣吧。

別嘗試了。這次我不接受挑戰。別在這裡浪費時間。一梅茲還在等著你讓他重見光明,你不如在他發現之前回去。要是讓他知道他引以為傲的資料來源不但充滿缺陷,還會長出腿跑掉,那可是相當,相當醜陋的。”

“你是突然熱愛美學,還是想要關心一名亡靈的感受?”

兩樣皆非。

“兩樣皆是。”以查堅定地道。“我從頭到尾不打算參與這場競爭。”

涅希斯停頓了兩秒。